白无知

第三十章：《伴侣的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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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南派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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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是个怪胎，喜欢把人生当作一场游戏，更喜欢观看人家的喜怒哀乐。

这回他觉得他看到了一生中最大的笑话，即使很可能之后他会被宰割，但他还是觉得值了。

“啊哈哈哈哈，他们两个不愧是伴侣，思想模式几乎一模一样！”什么为对方着想，想保护对方，结果还不是两个一起被抓了起来？

解雨臣脸黑得快赶上包青天。他暗中派人保护三人，哪知那些人被组织的哨兵埋伏，等他接收到消息时已经全军覆没。说起来，他也不该把所有希望寄在张起灵身上。当张起灵奇迹般救回吴邪时他竟然产生了妄想，觉得只要有张哨兵在身边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这次算是他走错了棋，联盟那里要申请到调查证还需好一段时间，目前的情况看来裘德考和终极计划的负责人却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有了更多的资金和向导样本，终极计划距离完成的那一天应该不远了。到时候吴邪能不能活着回来可不好说。

然而解家的做事方式就是凡事都留后路，解雨臣也在塔里面安插了一些棋子。他拨通了电话，另一边传来性感的女声。

“喂？关于你上次提到的合作……”

~oOo~

充满仪器的房间，天花板上的标志，被插满管子的头部，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回到这里，而且一部分的责任还归于他自己逞强想去救人的后果。

那晚他们调回头，发现山丘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人影。凭普通人的眼力是分不清哪个才是张起灵，所以潘子的手指一直在抢把上流连也不敢开枪，担心一个不小心射中了小三爷的伴侣，到时候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罪。

“帮我拖着他们，”吴邪吩咐潘子阻挡前来抓他们的哨兵。他和潘子不同，可以清楚地通过精神连接分出敌我。虽然来袭的哨兵们都带有干扰器，但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能力向他们下暗示，即使只是把他们的速度放缓也好也能帮张起灵制造许多反攻机会。

于是乎，没有实战经验的吴小三爷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竟然被后方悄悄偷上来的哨兵暗算，昏迷前只记得张起灵在脑海中的呐喊：

“吴邪！”

真是太糟糕了。如果能动的话，吴邪很想把自己埋进地里。说好的主角光环呢？结果自己光顾着前面的斗争忽略了后边也有敌人的可能性，还没有露面就被制服了。

大约是他的新‘发型’太过惹眼，经过身边的几个研究员都多看他几眼。

有必要用这么奇怪的眼光吗？不就是个光头罢了？此处是吴邪的内心世界。

“和照片上的差距……还蛮大的。”

吴邪惊讶地发现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名身材火辣的女人，刚才沉溺在自己的悲哀内心世界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活脱脱的大美女。对方的肩膀上盘着一条红蛇，头部有类似于鸡冠的器官，随着蛇的移动还会抖啊抖的。这个女人也是个向导。

那个女向导把身体向前倾靠在手术台上，低领衣更是呈现出她丰满的胸部和深深的乳沟，任哪个男的看了都会大开眼界。只是她挂在脸上戏谑的笑容和手臂上隐约吐露的肌肉让人毛骨耸寒，一看就知道是个女汉子，惹毛不得。

“你是……？”吴邪扯出僵硬的笑容。他不记得研究室几时这么开放过，以前不都是一些浑身上下包得紧紧的研究员吗？

“你说呢？”蛇蝎美女挑逗般地戳了戳他的脑袋，似乎觉得很好玩，就连那条蛇也紧盯着他的脑袋，吴邪都有点担心它会不会把自己的脑袋当成鸵鸟蛋吞掉。接着女人自顾自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阿宁，按理说是裘德考的得意助手。”

裘德考！吴邪记得解雨臣提过这个大人物，似乎是组织的重要头头之一。假若阿宁是裘德考的手下，且还能这么自由地进出秘密研究室，就代表解雨臣的猜测已经证实，裘德考也加入了计划。但是他并没有错过阿宁的那个‘按理说’。“你还有其他身份？”

“现在我扮演双向间谍角色，我帮裘老大关注塔的终极计划进度，但是资料会汇报给两个老板，第二个老板是你的熟人。” 阿宁倒是不含糊，直接摊开她的秘密任务。

不用说吴邪已经猜到对方是他的发小。“你为什么帮解当家？你不是裘德考的得意助手吗？”

不说还好，阿宁的眼神闪过冷酷的光芒。“你说我一个软弱的女人该怎么生存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答案很容易：我投靠最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一方。裘德考是个很有钱的雇主，只不过他的胆子太过肥了，迟早会被联盟逮住他的狐狸尾巴。况且，”顿了顿，“我不会忠于一个叫我卖身子爬床的老板，所以我就和解老板作了个简单的交易，我尽量收集证据并制造麻烦来延缓计划的进度。”

吴邪错愕，他的确没有考虑哨兵向导本身就被大众歧视，身为一个少数的女性向导更是多么的凄凉。相比之下他之前的遭遇几乎不值得一提了。张起灵说的没错，在塔里面的各个哨兵向导都有他们自己的背景故事。

僵硬的气氛之下，阿宁噗嗤一声打破了气氛。“Super吴，你不用同情我，生活没有一些坎坷的话不是很乏味吗？倒是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你上次毁了他们一部分系统，那个叫梁湾的女人对你很有意见，到时他们再拿你试验时可能会给你麻烦。”

这是吴邪意料之中的，所以他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然而值得思考的是研究室怎么这么执着于抓到他。他是否可以断定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而且是很庞大的利用价值？经过上次的经验之后，吴邪知道自己强大的精神能力是提前计划进度的有利资源，而且他毁坏系统影响其它的向导也间接证实了计划的可行性。这无疑一定给了那些计划负责人一个重大的惊喜和鼓励。既然如此，他敢肯定即使梁湾想再怎么对付他也奈何不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危险。塔差点失去他一次，这次铁定会小心得许多，反而成为了他最好的保护障。

目前最让他担心的是小哥那里的情况，自从他醒来之后就没有感觉到伴侣之间该有的共鸣了。他用精神探了探，只能隐约感觉到微弱的信号，却不足让他推测对方的位置。假如吴邪对塔和组织都有用的话，那么张起灵就恰恰好相反：他对双方都是个威胁，一来是他知道太多关于塔的秘密资料，以前接过的机密任务太多，只要把这些资料流露出去就是个危险，所以塔恨不得把他这个叛徒清除。对组织而言，张起灵阻扰了他们太多次，能力太大反而是个危险的存在。现在可好，两边人联合起来一定想尽各种办法把他逼死。

“小哥会怎么样？”上次他们派来那么多哨兵，吴邪不觉得张起灵有能力应付这么多人。虽然把他从塔里救出来时张起灵体现出了惊人的爆发力，但他们当时好歹还出奇不意，所以可以趁机逃跑。在旧越南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准备好了，相反地是他们没有做好准备，一下就被埋伏了。

“你是说我们的模范生哨兵？他嘛，触犯了塔的许多规矩，一定会受到惩罚。上次张海客帮你们一次就已经受到了感官惩罚和审问，张起灵帮了你们这么多次，相信他们会把他折磨的够够了。但是放心，至少杀死他是暂时不会的，他们似乎发现他的血液里的信息素和你的很符合能提高你的能力，所以只要你还有可用之处就不会把他往死里处。”

吴邪瞪大了眼睛，这意思是即使把张起灵弄成个废人或植物人也好，只要他能持续提供血液就好吗？但是……

“我们已经精神结合了啊！”特别是他的精神图景全靠张起灵的图景稳固，万一张起灵在精神上出了什么事，他也会跟着崩溃。

阿宁同样一脸诡异地看着他。“你们已经结合了！？”

~oOo~

感官惩罚间里又来了一个新人，短短几个星期里来了两个塔里的哨兵，还真是史无前例。

之前的半小时惩罚已经足够让最坚强的那个人昏迷不醒。他现在双耳和鼻子都出血，估计是内部受到了损伤。为了防止他移动，他们已经把他的手套在长袖白褂里，把那两个长袖绕到后边去打了个死结，活脱脱像个精神病人。

刑罚之前他们让一个向导提高了他的感官，好让他为接下来的惩罚体会更深。

一桶冰凉的水倒在了那人的身上，把他从昏迷中刺激醒来。提高了的感官，就连细小的水滴都能让他感到痛苦万分。

“吃饭咯，等下还有更好玩的。”房外有人喊了一声，让进了一个送饭的小弟。那小弟头上包着块布，低着头走了进来。

“你还没死吧？”来人不敢碰他的身体，担心这一碰把人碰疼了。

张起灵微弱地移动了视线，对方竟然是张海客。

张海客把人扶了起来，忽略张起灵皱眉，背靠在墙上喂着他吃饭。收到询问的眼光，他低声解释道：“我上次虽然受罚，但幸好遇到了盟友才逃过一劫。上边的人以为我已经崩溃处理掉了，殊不知这其实只不过是个金蝉脱壳。话说你结识的那个解当家和黑眼镜前辈很有一手嘛！”

张起灵轻轻瞟了外边两个守卫一眼。

和他打交道那么多年，张海客也了解对方的意思。“不用担心，他们是张家人，知道了计划之后同意加入我们的行列。他们现在只是做个戏，帮我把风。话说我们怎么可能让自己家族里最出色的哨兵出事呢？”

“吴邪……”张起灵的喉咙有些干燥，说话也非常沙哑。他现在的意识已经所剩无几，这是他头一次受到那么大的感官轰炸，以往练习时都是有个度量的，这次他们似乎已经放开一切把设定调到最大来攻击他。　

“哦，他现在又关在了研究室里。那边有阿宁在，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但至少有个队友在那里好过单独一个人。我说你，好好的怎么去惹了那么多大人物，你知道现在局面有多乱吗？”张海客一边说一边把自带的桶里边的清汤拿出来。“这个是口味最淡的，以你现在的状况应该可以接受得了。”

张起灵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是喃喃自语道：“我……记起来了……吴邪…伴侣……”他是不是该庆幸刚才的感官打击反而刺激了他的大脑，让之前的记忆浮现上来？　

“我糟，嫂子！？”张海客消化了张起灵的话后表情很精彩，手一抖把一些汤水洒在了地上。这个闷骚的家伙，竟然也会有伴侣？而且还是一个Ａ级的向导？果然是绝配！

如果研究室那边知道这件事的话，他们会不会取消张起灵的受罚？毕竟是伴侣的话伤害到了一方就有可能把另一方也崩溃。

这时张起灵突然动了动。虽然很微弱，但他感应到了，吴邪在找他。“吴邪……”

“有人来了！”同时两个守卫的其中一个转向张海客，提醒他为时不多。

无奈之下张海客想要拍张起灵的肩膀以示‘你逞着吧哥儿们’，却想起对方现在五个感官都非常敏感，所以硬生生把手收了回来。“我们会尽量想办法把你们弄出去的。”他不敢承诺太多，以张起灵的现况也不知道他能支撑多久。体会过了一次感官惩罚的张海客还有深刻的记忆，知道身为Ａ级哨兵的张起灵只会比他吃更多苦。

然而张起灵都不管这些。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吴邪也被抓了起来。为了保护对方，他必须把吴邪隔绝在外面，至少他所受到的惩罚不会影响到对方。在解府和旧越南的时候吴邪和他不少研究过伴侣所带来的能力，多多少少有了一定的掌握和了解。他知道虽然伴侣互相分享同个精神图景并且能利用精神触梢探到对方的位置，但严格上只要一方选择‘关’掉通感的话，另一方就不会受之影响。同样的，张起灵有把握把吴邪隔绝在他精神图景最内部，即使他受罚也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伤到最里层的精神中心。

“让我过去。”吴邪冷眼盯着眼前的黑豹。

那宛如黑夜一般的眼睛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里边流露的是担心、坚持和……留念？这只大猫还不是一般的大力气，每次吴邪只要稍微往西湖的反方向走都会被大猫领着回来。即使他放出了自己的狼犬还是斗不过这只野兽，可不，现在狼犬还躲在他后边呜呜叫呢。

他突然失去了张起灵的信息，既然没有被切割连接的痛苦，他可以肯定这是张起灵那一边擅自把自己隔绝在外了。最好的证据就是他进入图景之后竟然被黑豹堵着，任他怎么折腾都不让他过去长白山那里。

很好。那家伙又在玩逞英雄了。吴邪冷笑。

如果他们顺利逃出去的话，吴邪觉得他该好好教育那家伙何谓‘伴侣’了。所谓的伴侣就是不可缺少对方，所以无论什么事都应该共同承担。然而张哨兵似乎有了错误的想法，觉得只要自己一人牺牲一律付出就能保护好吴邪。

这出自于他习惯了单枪奋战的缘故。之前听过了张起灵叙说自己的故事，在失去了与世界唯一的连接以后，习惯了以自己作为筹码来换取其他人的活命。反正他不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一回事，也可能觉得自己离开后不会有人发现。

第一次遇到伴侣在终于找到了与世界的联系之后还没来得及高兴竟然再次失去了记忆。可以想象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挫败。然而这种孤单的人最容易出现的就是偏激的想法。他为了保护与世界的联系，为了弥补忘了吴邪的罪过，宁可牺牲自己来换取吴邪的一生无忧。

但是有时候，过度保护反而会变成一种负担。　

吴邪退出了精神图景，瞧阿宁还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萌生了一个想法。　

“阿宁，虽然我们并不认识多久，但既然你站在我们这边，就可以帮我们做点事不？”

“喔，Super吴这是要做什么？” 阿宁没有直接答应他的请求，只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要再次进入他们的系统，摧毁一切。”吴邪的眼神出奇的尖锐。他既然能损坏系统一次，相信还能在做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