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哨向设定］Classified - 3
第三章：《邂逅》
CP: 张起灵、吴邪
角色©南派三叔
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煎饼味唤回了张起灵的意识。他睁开双眼对上了一片浅蓝色的天花板，与塔里白色毫无生气的铁天花板截然不同。塔里的一切都是强化玻璃或混合强化材料的不锈钢做成的，强度能抵抗一个B级哨兵的力道，设计简单利落，但同时也显得那么千遍一律，毫无个性。
陌生的环境让他马上奔入警戒状态，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他意识到身上的伤口已经经过简单地处理，手法有些生涩，有些地方渗血了也没经过第二次清洁。他动了动身子，马上感到各处传来的酸痛，应该是伤到了比较深层的肌肉组织。也罢，在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之前还是静待观察吧。
他环顾一圈，这是个个人寝室，空间不大，恰恰好只能容纳下简单的家具：一张床、衣柜和书桌。各面墙都是单调的浅蓝色，让人产生有种被天空包围的错觉，精神不自觉也会放松下来。书桌上没有摆放太多东西，只有一盏桌灯和几本书，看封面上一碗面的照片应该是某种美食杂志，说不定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吃货；门正位于床的对面，一打开便能把整间房一览无际。
这种简单朴素的摆设让人不由得感到舒服，对这里的主人生出好感。
根据初步观察，张起灵可以肯定寝室的主人是个普通人类，并且年龄不大，否则不会在床头上摆放一只企小狗娃娃。
接着张起灵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听觉上，透过门听到楼下的嘈杂声，之中参杂着铁板的敲击、伙计和老板之间的叫卖与对话、顾客的谈话和煎菜时油刷开的嗞嗞声。这些日常生活的声音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塔里本来就人比较少没有那么热闹，并且大家都受过训练，做起事来快、准、狠，很少像楼下的老板这般训着伙计的懒散和粗心，甚至招来周围人的笑声和参与。
奇怪的是，张起灵并没有为此感到烦躁。以往他很讨厌在热闹的区域执行任务，甚至连塔里性格比较活跃的哨兵向导想和他谈天都被冰冷的眼神吓退。现在他却觉得无比安心，回忆里似乎也有过一段这样的场景，只是当时太小，所以现在已经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展开了其它的感官，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以后才再次放松下来。
放下警戒以后倦意如潮水般卷过来让他再次陷入梦中。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更半夜，楼下的喧闹声早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外头蝉只的歌颂。柔和的月光透过窗纱洒入房间内，把整间房镀上一层朦胧的银光，显得格外温馨。
这时张起灵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那人正把头部倚在书桌上，双手垫在头下充当枕头，呼吸起伏均匀，无非是睡着了。张起灵这时才发现卧在床边的黑豹，见他醒来了也提起头盯着他，两只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幽绿的光。
他有些惊讶，自己何时会睡得那么深沉，连自己的精神向导擅自出来都没有感觉。那个年轻人有没有看见黑豹呢？
像是听到了他心里的想法，黑豹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瞄了人家年轻人一眼才退回张起灵的精神领域。
发现对方没有发出任何信息素证明了张起灵先前的猜测：这个年轻人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至于对方为何会救他只能等到人家醒来了再质问。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张起灵打量起熟睡中的年轻人。月光刚好照耀在男人的脸上，让本来就有些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是白得动人，深棕色的短发在月光的作用下看似很柔软，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乍看之下对方的岁数跟自己不相上下，而且一副书生样，根本称不上什么威胁。
之前已经休息了好一段时间，再加上哨兵特别的体质伤口也痊愈得七七八八，张起灵丝毫没有一丝睡意。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对方至天亮。
凌晨五点钟时年轻人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他缓缓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还顺道用手抓了抓头发，颇像一只刚睡醒的猫。转身时他看到了躺在自家床上的张起灵，见哨兵早就醒了让年轻人稍微愣了一下。
下一刻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和之前刚醒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醒了。”
“嗯。”
“伤口怎么样？好多了吗？”还是一样冷淡的语气，仿佛张起灵的生死跟他毫无关系。
“嗯。”
年轻人闻言以后站了起来。“那你可以走了。慢走不送。”说完便转身下楼。
张起灵霎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对方既然救了自己，要不是有阴谋，就是人间菩萨，却没想到两者都不是，只不过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害得他心里有点说不明白的失落。
不行，他必须弄清楚对方的意图，说不定这种疏离只不过是装出来让他大意的策略。从刚才对话的语气而言，年轻人貌似对他没有什么好感。既然如此，为何还是选择了把他救回来，甚至帮他清理了伤口？再加上他那一身的制服，一看就知道他是塔的哨兵，一般人没有理由出手相救。
当然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个更紧迫的问题：上层情报出现了差错。当初任务表上写着只有两个Ｂ级哨兵，后来却有五个在现场，这种致命的错误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塔的系统里。不，可能更早之前他就该意识到里面有什么猫腻了。塔不会连续安排两个任务在一起，特别是当他们知道张起灵才刚完成一个属于高级的暗杀任务。
莫非又有人想除掉高级哨兵？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政府里的一些官员刻意刁难他们，有意安排他们去接一些危险性高的任务，又不给他们充足的资料，以往有些哨兵就是这样殉职的。但目前为此还没有人故意提供假情报，要知道塔的系统会精心过滤对方的背景和任务内容，被发现有假情报的话轻则罚重金，重则是死罪。所以这次出了差错有两种可能：对方提供的情报是假的，或是有人黑客系统把资料捣乱。
但他表面上又能做什么呢？塔是军系的分支，命令是不可违抗的，不接受任务的话会被判重型叛国罪。他最多只能向上边举报问题，希望他们能加强系统更仔细地检查未来的任务内容。
张起灵在床角发现一套新衣服，想必是自己穿的制服已经报销了，所以这套是那个年轻人为他准备的。看来对方不至于冷酷得连衣服都不留给他一件。他毫不客气地换上那件衣服下了楼。
在阶梯间他看见年轻人站在柜台后面翻阅一本帐目，时不时做下笔记。他打量了楼下一番，原来底层是一间餐店，设置简朴，倒是很符合小老板的清闲模样。
“老板，我买菜回来————哦，小哥你醒啦。”
小老板这回才从帐本抬起头，看见了站在楼梯间的张起灵。一双清澈的眸子撞入了深邃的眼里，两者对视一阵以后小老板率先转头，对刚进来的伙计喝了一声。“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想工资了？”
伙计连忙解释道：“还不是一大早那些大妈们就在摊位抢菜，害得我差点只有剩菜买了。”
这时张起灵才把注意转到那个伙计身上……这不是他昨天帮忙解围的向导吗？他还记得小伙子当时缩在篱笆前无助的模样，今天却像换了个人似的，非但没有了昨天的恐惧，意外的还是非常开朗的少年。但好像还有什么不对劲……
小伙计屁颠屁颠地跑到张起灵面前，不好意思地抓着脑勺说道：“这……谢谢小哥昨天救我一回，要不然我早被那些哨兵抓去不知卖到哪里了。啊！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王盟，这里的伙计。那位是昨天把你带回来的恩人，是我们这里的吴老板。”
被称为吴老板的年轻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救了我家萌萌，我再救你一回，谁也不欠谁了吧？最好以后别在我的店附近惹麻烦。”
敢情是因为张起灵帮助了自己店里的伙计才把他带回来的啊。但是……
“他不是向导？”原来他先前觉得不对劲是因为前面的这个伙计并没有散发出向导的信息素。任务上标了他是C级向导，而且昨天自己也确认过，怎么现在却察觉不出任何向导的体质？要知道，Ｃ级向导虽然可以抑制自己的信息素并且开启屏障，但那最多只对Ｂ级哨兵有些作用罢了。像他这种五感发达的Ａ级哨兵，恐怕再怎么藏还是能让他看出蛛丝马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伙计服用了压制剂，但这种药剂通常只有军方拥有，一般人除非从非法路线得到药品，否则他们手上不可能会有那么珍贵的东西。
王盟一个激灵往后退几步，开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他错愕地看着自家老板。
吴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王盟，去后面准备餐点，我们等一会儿迟点开店。”
王盟也毫不犹豫地往后厨房窜。“是，老板！”
吴老板这回终于放下手中的帐本，表情严肃地看着从楼梯口挪到大厅中央的某位A级哨兵。“看你这性格，应该不喜欢人家怎么啰嗦，那我也就开门见山跟你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帮助我家伙计的企图何在。这还不是想把他带回塔内囚禁起来？不管你是不是按照上层的命令行事，但我在这里声名，甭想把我的伙计带到哪里。敢硬来的话先通过我这一关再说。”语毕，他还不忘狠狠地盯着张起灵。
但吴老板没想到，一个高级哨兵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动摇？早在别人都垮在他的气势之下，张起灵只是回瞪对方。“他不是向导。”完全从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
“他是不是关你什么事？反正我们现在人情已经回敬了，如果你敢在这里闹事我就跟你不客气了！”吴老板一副准备要干架的姿势。
“……”真是可笑，难道对方一个普通人觉得自己是哨兵的对手吗？其实要他强制把王盟带走对他来说并不难，但是他心里却不想和这个老板扛上架子。而且他现在也觉得务必先查清这次任务的情报在哪里出错，万一对方针对完哨兵以后再对向导出手的话，那么王盟进入了塔以后反而会更加危险，这是张起灵给自己的借口。反正等到他确认情况后再来抓人也不迟。
“告辞。”张起灵见他不受欢迎转身就走，故意忽视掉吴老板惊讶的表情。这个年轻人有趣得很。
走到外面，他发现不远处有贴着广告，标题写着吴氏早餐店，下面还有一行：传统南方早餐，厨师：吴邪。
吴邪么……张起灵在心中来回念了几遍。好，我记住了你的名字，来日一定还有机会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