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 Mortuary 19
此时此刻吴邪只有一个想法：小花个操蛋的家伙。
他仰卧望着健身房的天花板，突然觉得天花板无比亲切让人静心，难怪家里闷油瓶总喜欢盯着上方。现在他累成了狗，几小时下来的俯卧撑、仰卧撑、扎马步和跑步，都快赶上了专业运动员的量，不虚脱才怪。
事情的缘由于解雨臣的一句话：想要做狩猎者，先提高自己的体能吧。紧接着就是这几天催人命的训练。
可体能是一天两天就能练起来的吗？吴邪自认体能不错，以往体育课的时候各种项目虽然不是前五名，至少也有个班级前十不上不下的成绩。换作解雨臣，连前十名都排不上，背后还有男生传闻解雨臣光靠外表赚成绩，一点儿也不爷们。如今他惊觉发小不过是刻意压制了自己的能力，一方面为了表现不异于常人，另一方面可能是为了避嫌，论家庭背景、相貌、脑子解雨臣都是出众的，再来个好体力岂不是惹人神共愤？
人比人，真他娘气死人。
“狩猎者不会全部都像你这样疯狂训练吧？”吴邪气喘呼呼问道。
“并没有，也有许多拥有其它能力的。”
吴邪突然产生了殴打发小的冲动。好你个小花，怎么不一开始说清楚，是变法想要我知难而退？
吴邪脸上丰富的表情出卖了他的想法，解雨臣连连摇头叹气。“对你而言先练一练体能也好，否则到时候找到了凶手却追不上人家可是要闹出笑话的。”
好吧，解雨臣永远是两人之中比较善于思考计划的那一方。“……其他狩猎者有什么能力呢？”吴邪好奇，说好的狩猎者都是人类，难不成隐藏着超能力？
“打个比方，你爷爷是训狼高手，不是普通野狼而是狼人。”
在经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后，吴邪已经能平淡接受自己爷爷是狩猎者的事实。话说以前家里养的几只黑背都莫名地精明，该不会是狼人和狗参合的后代吧？“我奶奶知道吗？”
“你奶奶是我们解家中最精明的女战略家，许多任务都是她在后面一手指使的。”
难怪小时候每次闹事都无法隐瞒过奶奶，敢情她早就洞察自己的计划了，下次去拜访老人家必须好好请教一番。“我是否还应该知道家里哪位长辈和协会有关系？”
“你二叔是协会最大的投资商，至于三叔嘛……他因为表现不太好，只能躲在殡仪馆做文职工作，这也是为什么陈家的老头子始终不肯让自己的女儿和他混。陈家可是出了名的狩猎者。”
呵呵，敢情自己大半辈子活在谷底，可见吴家把他保护得很好。对于被隐瞒那么久他表示有些恼怒，但仔细想一想，假若有一天老爷突然对他说：‘你其实是某个掠杀血族的神秘组织后代’，估计自己会当作是老人痴呆症发作了，甚至会动起把老爷送入精神病院的念头。
据解雨臣说，吴家也差不多踏出了狩猎者协会，除了二叔偶尔会送点钱，三叔本身也只是个文职，更别说自己的老爹一个大学教授，充足是个普通人。退出协会并没有特别的理由，冲其是吴家厌倦了这种藏着秘密的生活。以前社会迷信有不少上层人士捐款补供协会，但随着世代安稳的生活，大家抛开了迷信，协会也逐渐没落，到最后几乎是靠着自家的其它生意才得以支撑着。
解家与吴家在外也另有生意，狩猎者的身份鲜少用上，然而时时刻刻还必须藏着掖着，好不累心。吴一穷则非常清楚本身不想要承担这身份和责任，所以主动签约放弃参加协会，吴家也赞同了他的做法，大概是想到了吴邪这一代完完全全脱离协会，才没有把祖业告诉吴邪。
那么他纠结着血族的事情似乎是辜负了家里人的用心良苦，吴邪颇为愧疚。
解雨臣笑了出来。“你可能不信命，但有时候我觉得命中注定吴家就是和血族牵扯上关系，你能逃了一时，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血族不断找上门来，何必纠结呢？”说话语气如此云淡风云，但是眼神沧桑得很，一眼便看出他是个过来人。
“好了，继续训练，”解雨臣指了指跑步机道。“这次设定坡度为30%。”
吴邪骂骂咧咧地挪到跑步机前，心想如今年关将近，张起灵那里会不会庆祝？
~oOo~
“呼，人类就是这么麻烦，”张海客把最后一张贺年卡塞进了碎纸机里，听着‘咔哒咔哒’的碎屑声不由得感到无奈。作为一个‘良好’、‘优秀’的医生，他救济过的人多了去，过年的时候也不忘送贺年卡桔子红包之类的东西，偏偏没有一样对血族有吸引力。他曾经说过，要是有人愿意做他的血奴就好了。
张海杏闻言哼了一声，道：“老哥你继续做你的美梦吧，轮到你有机会初拥人类，那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张海客嘟哝：“我们不是有族长么？帮他完事了，有的是权利和本家交涉。”他偷偷瞄了一眼客厅里的血族，那位大佬正盯着电视播放的春晚节目，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听到兄妹俩人的聊天。
圣诞那天，张海客从医院驾驶回家，路上突然杀出一道身影挡在车前，一手压在了快速前进的车盖上，顿时把车子停住了， 末了还在车盖上留下一道显眼的掌印。然而当阻挡车子的人拉开驾驶座门时，却发现里边空荡荡的。
“穷奇之纹，本家执行队找我有何事？”张海客站在路灯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在对方停住车子的刹那间他已经雾化从引擎排气口逃了出来，为此身上带着腥臭的排气味，难得买的新车也报废了，人自然心情不好。假若对方仅是普通的血族，他一定会把人胖揍一顿了，但偏偏对方是本家人，惹不得。
来者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白衬衫黑长裤，右胸口秀着抽象的穷奇图案，旁若无事地扫了扫落在衬衫上的灰尘。
张海客认识此人，在本家中也算是个奇葩：人家执行队穿黑色整体服，就他一个喜欢穿白色的衬衫，而且血族明明不容易近视对方偏偏不知道抽什么疯就喜欢戴着一副眼镜，大伙们都叫他’小张哥’。据说他其实不是真正的本家血统， 而是某位本家血族领养来的孤儿，后来才转入执行队。
作为医者的张海客非常不高兴自己的白褂和人家撞色。
“我找大张哥。”
”我不加班，没有预约不待见。”
小张哥眼睛微眯，獠牙露了出来：“别忘了本家是投资商，我可以扣你的薪水或要求你停职。”
“………” 好吧，在威权面前他只能低头。但张海客赌一把他们并不清楚张起灵目前的‘病情’，“族长还在沉眠中，吵不得。”
“我知道你和大张哥最亲近，前些日子你去接待他了，目前计算……他也差不多该醒来了吧？乖，告诉我们有好处。”公子哥逼诱道。
怎么一会儿威胁人一会儿又有好处，求画风别转得这么快！而且口口声声大张哥大张哥的，是闲人家不知道你是本家人还是想要厚脸皮和族长扯关系，也不看最后族长是拜托谁去接他的？张海客依旧板着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族长传承仪式长得很，现在还没醒，打断了睡眠老人家不小心失忆了你担当得起罪名？”反正我是承担不起责任的，他的心里有些心虚。
小张哥一脸荒唐笑了起来：“你大半年前接的人，现在又说人没醒，唬弄谁呢。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让我逼出答案？”
张海客开始打量起对方。论打起来的话，他真不知道谁会赢。说起来张海客年纪比小张哥大*，虽然旁系绝对没有本家执行队的能耐，但张海客的胜算在于经验丰富，外加之前和张起灵夜间训练他的技术也提升了不少，硬碰硬的话很难断定谁会站在上风。
然而张小哥背后是本家，现在撕破脸对旁系没有好处。
两人对持没有多久被一通铃声打断了。
“请便。” 张海客示意张小哥接电话。
“不好意思，”小张哥接了电话，目光却紧紧盯着张海客以防他逃掉。“喂？”
张海客非常绅士地没有偷听或逃跑，只是速速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方才有人不断打来，只是介于他的手机开了静音模式所以没有听到，倒是震得他的腿有些麻了。屏幕上一连串都是吴邪的电话，顿时让张海客心生不安，他觉得吴邪会连环夺命call绝对不安好事。他再往上翻，是一条短信，来自于旁系的某位血族：族长出门了。呵呵，出门没有看黄历，倒霉的事连绵不断。
只见对面张小哥打完了电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算你走运，我们暂时不追究此事。”
张海客摸不清对方是怎么回事，那通电话怎么改换了一个人的立场？他没有探究对方的企图，现在他可是恨不得跑去拧下吴邪的脑袋，好好的带族长出来溜是怎么回事，闲风头过了吗？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您请便，我就先走了啊，” 张海客转身一闪，化作黑夜中的雾气。
后边张小哥懊恼地抓了抓头，狩猎者协会的人神烦，做事从来都不打招呼一声，好歹也告诉他们关于狩猎者参与调查的事情吧。他叹了一口气，心里放松，说实话他也不想和旁系的人闹起来，都是张家人，何必互相残杀？
小张哥其实不太看好张家的那些老古董，他们死板的思想理念把普通人和血族的界限越发挑拨离间。小张哥的恋人最初也不过是普通人，硬说也只是比较厉害一点的普通人。
当时张小蛇是个边疆少数民族的狩猎者，善于控制蛇类，在一次事件中与小张哥邂逅。
那时候张小蛇还没有这名字，大伙儿管他叫蛇祖，也算是个手脚凌厉的狩猎者，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头脑简单。可能是在大山深处长大的吧，没有见识过社会的龙蛇混杂，更何况对付的是这些有几百来岁的血族。很快的，年轻的蛇祖落了下风，被打得奄奄一息，身上的蛇被杀的片甲不留。
这时小张哥走了过来打量着差不多丢了一条命的蛇祖，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不屈。
“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来这里不过是为了采取珍贵的药物，并未图人命，总没有犯错吧？”
蛇祖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狡辩，但最后只是吐出一句：“祖辈的传教。” 他失去了刚才的不甘露出迷茫的表情。
是啊，已故之人的教诲是世代相传下来的，往往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但仍旧被坚持着，特别是他们这种出自于深山中的孩子，更是传统得不得了。
小张哥顿时有些同病相怜的触感，下意识道：”你惧怕死亡吗？” 他为执行队办过许多事情，拥有赏赐初拥的资格。
“会。” 蛇祖坦诚，有些人平日里觉得自己毫无畏惧，直到和死亡面对面才有所懊悔。
“那么我赐你永生，此时此地蛇祖逝去，从此以后你以张小蛇之名活着吧。”小张哥獠牙一闪，没入对方的脖子。
～oOo～
彷徨回到别墅的张海客，前边刚从手下听说关于广场和停车场的事情，后边被告知族长来探望了。
张海客哀嚎，今晚是注定不能享用圣诞大餐了，他磨磨叽叽地走到门前，心里不断念着：不要生气静心对待客人云云的，同时也有些奇怪张起灵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别墅的，印象中他没有把住址透露给对方。
门外张起灵孤独一人站着，他没有把吴邪带过来。
张起灵周身气场的改变没有逃过张海客的注意，别看平时这血族有些爱闹，但毕竟是张家人，实际上心思细腻得不得了。他瞬间明白了状况。
”族长，欢迎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