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totype - 9
角色(c)南派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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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层的设计和上边的截然不同。省去了华丽的巴洛克风格，下边简陋得不行，而且到处还安置防火垫，活像个防弹楼。设计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宝贵的书籍，因为能被收藏在这里的书籍要不非常古老就是非常独特，仅世界上的一本，拥有着高昂的收藏价值，所以才设了那么多防火措施，即使上边起火了也不会影响到下边的珍藏库。
另一个区别就是地底层的书柜全都是铁质的，一排排紧紧挨在一起，只能通过转动书柜前边的把手才能把它们转动*。吴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书柜像殓房的停尸柜？
地上暗色的液体通向底层的尽头。
奇怪的是，丧尸只是一股劲儿往下走，血迹一路没有任何曲折地往另一道楼梯下去。
然而越往下边走就意味着周围环境越阴暗。
吴邪总觉得这里特别冷，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凑近张起灵后边，试图从他身上索取一些温暖。张起灵没有反应，不知道他是没发现还是根本不想理睬。
人类天生反抗黑暗，特别是明知存在着危机的黑暗之中，更是让人瘆得慌。毕竟夜视镜的能力有限，没有外来光线就起不了作用。然而下边的光线只会更稀薄，夜视镜的能力也打了大大的折扣。透过镜片的过滤反光体都蒙上一片绿色，就连地上的血迹也变成单调的黑色，要不是发着浓重的腥味，吴邪还不至于这么恶心。
张起灵却不犹豫，架着刀子沿着血迹往下边走。后边的吴邪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下去，他已经开始后悔之前耍面子抢着下来，早知道让张起灵一个人下去就够了。
然而当他们看见血迹持续延伸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吴邪从最初的恐惧和恶心变成心里不断吐糟丧尸会不会失血过多。
最后一层不是藏书库，更像一个通道，和地底层的蒸汽通道相连。天花板上是交错着的水管道，偶尔可以听见水声从上边流过，估计都是用来提供蒸汽的水源。多亏紧急灯亮着，不至于连夜视镜也无法用到。
只是好好的白灯黄灯不用，干嘛非要用红色来标志紧急出口，看起来怪吓人的！吴邪暗自嘀咕。他对最底层没有好感，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打扫这里了，竟然这么臭，导致下来之后他尽量憋气。太他妈恶心了！
转过一个弯角，他们看见了目标的踪影。它直立在通道尽头，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吴邪心生诡异，想慢慢靠过去一看究竟却被张起灵制止住。他不明，见张起灵用手势指着丧尸的背后，再仔细一看，背上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难怪他总觉得不对劲，原来后边一团黑不是影子，而是丧尸群！这些丧尸形成一圈，垂着头面朝内直立着，他们跟踪的那只丧尸站在最外围。
样本箱半开着，箱子的把手扣在了丧尸脚上。
吴邪倒吸一口气。从这里他看不出样本瓶是否还在箱子内，不见了的话他们可就白走了一趟。
问题在于他们该怎么接近丧尸群，在不吵醒它们的情况下夺回箱子？丧尸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移动。偶尔它们会休息一下，特别是当外边阳光猛烈的时候，有些丧尸选择躲在比较阴凉的地方休息。**
目前为此丧尸群还没有发现两个活人，它们依然静静地立着，像是一群为亲人送终的队伍。吴邪记得解雨臣的其中一个研究提案就是分析丧尸休息时的脑部活动。最后他的发小叹气说丧尸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休息时只不过是感染真菌在一个时间段降低了它们的代谢率。近距离看着它们，吴邪却萌生出荒唐的想法：丧尸是否会做梦？它们是否还有意识？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看着这些曾经是活人的怪物这么安静地站立着，让他一时错觉它们还是活着的。
可庆幸的是，建立图书馆的时候用了上等的材料，隔音效果好，所以上边的开枪打斗声完全传不下来，也没有惊醒沉眠中的丧尸。
“你待着。”张起灵命令吴邪便猫着腰捏着步子走了过去。他的步伐非常稳定且没有一丝怯色，不得不让吴邪佩服。
张队长靠近了丧尸，快速检查箱子，发现丧尸的脚穿过把手，除非把丧尸的脚抬起来或是直接砍断，否则他无法取走箱子。显然的这些方案都行不通，因为周围的丧尸随时会被吵醒，所以箱子是万万不可移动的。
但这并不阻止他取走里边的样本瓶。
很小心的，张起灵探出两只手指稳稳夹住小瓶子，发现里边装着类似黑色发团的物种。
另一头吴邪憋着气紧盯着，心里默默祈祷张起灵成功把样本瓶拿回来，却不曾发现其中一只丧尸稍微转动了的侧面。
~oOo~
转到另一边，上头的人也紧紧盯着摄像机发上来的画面。看见了丧尸群大家也惊讶了。原来他们的处境比想象中的危险，幸好刚才没有把墙壁炸开什么的，否则下边的丧尸绝必被吵醒。
“你说他们能成功拿回样本吗？”秀秀坐立不安，她恨不得赶快离开这里。
“小丫头放一百个心，我们的队长厉害的是，简直是丧尸的克星，人家丧尸见了还不是个个都跑开的。”胖子一向来对任何事都比较放得开，丝毫不担心队长遇到什么不测。
“要是小邪有任何差错的话我要他好看。”解雨臣冷哼道，显然没有胖子的信心。
胖子本来要反驳的，却被潘子堵住口。这种时候起内讧只会浪费体力，何况解雨臣没有看过张起灵的办事能力，对人家有质疑也是自然的。
“恕潘子见识不广，但这个解药真的有用吗？”
“就是，别看我胖爷是个粗人，但我至少知道感染真菌那啥变得很快，所以你们一直找不到解药。”胖子呛回，报复刚才解雨臣的语气。
解雨臣嫌弃地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以前用的都是死药。你们没听说过红皇后假说吗？***”
看特种兵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满是疑惑，解雨臣暗暗扶额。
“‘在这个国度中，必须不停地奔跑，才能使你保持在原地。’本句话出自于爱丽丝梦游记中的红皇后。”秀秀插进来。
“靠，这种时候娘娘腔还想说故事？闲得慌啊？”胖子挖着鼻子，显然看不出这个话题的重点。
“那只不过是假说名称的由来。红皇后假说指的是物种之间不断进化来维持着生存的优势，但由于各个物种都在进化，所以最终大家都留在同样的生存点。这是寄生物和被寄生之间常存在着的自然规律：寄生物进化出新的寄生技能，短时期内超越被寄生者。然而被附生物为了对抗寄生者也不断进化防疫技能，最终两者还是保持着同样的自然关系，谁也没有占到优势。然，无法在这个生物竞赛之中保持进化优势者最终会面对灭绝。”
“我们发现丧尸真菌不断进化着，意味着有某种推动力迫使它们不断演变来避免灭绝。经过漫长的研究以后我们发现了另一种真菌类，和造成丧尸感染的真菌非常相似，实则上却是它们的天敌。但是一直以来我们都无法提取并在实验室的环境下培养这种真菌，至到最近才有了突破。那个样本瓶里就是第一个在生物体外培养的抗真菌种类。”
如解雨臣说的，那个样本瓶里边装的是抗真菌，虽然是个渺小的生物，但是全人类的希望竟然寄在它的身上。有了抗真菌，他们就可以开始找办法把它制成药品或疫苗。所以说样本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特种兵的想象，也难怪研究生们坚持要找到样本瓶。
哐啷。
众人的心随着声音跌落进谷底。
这是来自摄像头的响声，张起灵失手了。
~oOo~
张起灵失手了。
不能怪他，他本拿到了瓶子，放入口袋的时候不经意瞄了一眼，愕然发现其中一只丧尸半侧过头，直盯盯地看着几米外的吴邪。
先下手为强！在那只丧尸未开嘴发出长嚎时张起灵已经亮出黑金刀刺进了丧尸的喉咙，脚下却不小心勾到了样本箱。
哐啷。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站在比较后边的丧尸是听不到，但是周围的几只却起了反应。它们挪动着脖子，发现蹲在地上的大活人，兴奋沉吟着。紧接着的波浪效应，越来越多的丧尸醒来了。
张起灵见大事不妙，也不管一切提起刀就砍过几只丧尸的脖子，让它们瞬间头脑落地。他不打算长斗，砍了附近几只丧尸，便跑过去拉着吴邪逃走，顺道把样本瓶塞进研究生的口袋里。他让对方跑在先，自己垫后，时不时还转身补几把刀。
有几只runner试图围绕他们，竟然忽略张起灵绕到吴邪的面前堵着他。
“！”吴邪瞪大了眼睛，马上煞住脚步。他知道现在逃跑也不是办法，竟然路堵了，他必须加入打斗之中。摸出了大白狗腿，吴邪掂量着前面的两只runner。
但是那两只runner并没有发出攻击，只是一直来回徘徊，偶尔豪几声唬人，似乎在等着他踩出第一步。
后边张起灵的状况就不一样了。他跟好几只runner纠缠着，没有空间去关注吴邪的状况。趁着机会，几只丧尸从他身边晃过，走向吴邪那里。
吴邪见前面徘徊着两只runner, 后面又来了几只貌似disperser的丧尸，急得团团转。它们是不是专挑软柿子欺负！？
有一只disperser张嘴扑了过来，吴邪回避过去并举起大白狗腿就这么插进了它的后颈里。之前和解雨臣在商场时练了几手，来回几次也大概知道怎么抓住丧尸的弱点。前提是他一次对付一只丧尸。两、三只丧尸一起过来的话他也束手无策。
很快的，他便发现了异常。攻击他的丧尸只有disperser，后边的runner待在一边观察，似乎只是想阻止他逃跑，而其余的runner都专门攻击张起灵。“小花，你在看吗？”
上边解雨臣已经惊呆了。“天呐，他们竟然异变了。”
“哪里? 胖爷我没有看见多一个头啊？”
“行动异变。它们竟然开始集体行动了。”
胖子还是有些不解。“它们不是一直都集体行动吗？大家看到活物就一起攻击，多么和谐。”
“就说你没读过书，”解雨臣鄙视他。“以前它们虽然一起攻击活物，但那只是凭着自然反应。”丧尸会聚集在同类密度高的地方主要是因为在那里遇见活人的机率更高，算不上真正的集体行动。“但这次不同，它们只有速度较快的runner攻击那个黑面神，速度慢的全部专攻小邪，分明是在刻意分担猎物。”
旁人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区别，来来去去就是丧尸在攻击人类，但是习惯研究丧尸作息的解雨臣马上看出了蹊跷。打个比方，科学家们测试动物的智商，一只狗和一只鹦鹉的主人各称他们家的宠物知道如何做算数，只要他们喊一个数字，他们的动物就会叫几声。起初主人说出了数字，两只动物也很配合地叫出几声，乍看之下两种动物都知道数字的意义。但是稍微改变一下研究设定，两个物种之间的区别很快就显现出来。把主人换成研究人员后，狗狗无法叫出和数字同等的数量，鹦鹉却会。这表示什么？这表示那只狗习惯了观察主人的表情和动作，在做题时留意到主人下意识的肢体动作和情绪，让它知道该几时停止叫声。换成陌生人，狗狗读不懂陌生人的表情和动作，所以它无法叫出指定的数量。相反的，鹦鹉无论是在饲养员还是科学家的设定下都能叫出指定的数量，表示它真正了解了数字的含义。
相同的，虽然丧尸看起来随时都在群体行动，但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集体行动。
然而现在却不同了。它们刻意把比较容易攻下的猎物交给行动比较缓慢的disperser，却让那些行动速度快的丧尸攻击比较强的猎物。
“就说它们能集体行动好了，不还是打爆它们的头就ok了吗？”
“能集体行动就表示它们开始有组织，开始能分工合作……也表示它们能更有效率的传播真菌甚至攻击活人。可能性众多，但对我们而言都并不是件好事。”解雨臣眯起了眼。
“哟，你们聊得很欢嘛，但是还请注意一下我们这里的状况。”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黑瞎子突然发话，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语气却非常认真。
话音刚落，西边的铁链锵的一声断开了，门后的丧尸蜂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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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 地下层的灵感来自于之前大学的图书馆，书柜则是来自植物博物馆储藏室的柜子 （链接)
**借《I am Legend》的梗和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