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 Mortuary 15
接下来的日子是那么平淡，仿佛之前的攻击不过是浮云。
眼看第一场雪下来了，为城市盖上一层厚厚的白棉被。这时候各个商家很积极地把自己的店面装饰得光彩夺目，红绿色的灯彩满街挂，和新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也在大寒天里添加了一丝温暖。大家正在为月底的圣诞节做丰盛的准备。
虽然圣诞节是西方的产物，但是如今很多亚洲国家也会庆祝，在那么重大的日子里，不会有人特意把安葬期订在这时间段，除非是逼不得已，因此殡仪馆的生意也淡薄了许多。大伙们没有处理尸体的时间大多数都会帮忙三叔完成一些行政工作，更多时候是在清点货物，趁着年末大减价之际购买需要的工作材料。
也许是被气氛感染了，吴邪突然萌生拉张起灵一起庆祝节日的想法。把张家的族长关在棺材店里太委屈那家伙了，况且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狩猎者或血族找上门，报纸新闻上也没有出现杀人案件，代表着张起灵目前是安全的。
所以当张起灵拿着iPad问他为什么那么多网络店家进行着大减价和装饰得红红绿绿时，吴邪决定，他要带族长浪！
~oOo~
圣诞前三天，吴邪把久违没出门的血族从棺材里挖出来，带着不明所以的张起灵到殡仪馆。吴邪花了整个星期筹划圣诞节目，也算好了这个时间点三叔、黑瞎子和苏万出门，只有他一个人在馆内。
圣诞计划第一步：制造气氛。他拉来了胖子做帮手，两人从吴邪的车上搬下两箱玩意，里边装着各种装饰品，有小灯串、松叶圈、糖果棒、结彩、小礼物，还有三个圣诞老人帽。胖子也从家里带来了一些收藏品，什么裸体天使、印着脏话的臭袜子……尽是不正经的东西，让吴邪看着哭笑不得。
往年三叔黑瞎子这两个大男人不会在殡仪馆里庆祝圣诞节，而苏万是一到假日就和家人出去玩的主儿，最多在朋友圈里发图拉妒忌恨。轮到吴邪他可不高兴了，顾客是尸体又如何？谁规定有死人的地方就不可以庆祝圣诞节了？欺负人家死了没有庆祝节日的人权？他立志改变现况，先从布置工作单位起。
三个大男人乐此不疲地开始了布置工作，其实不过是吴邪负责装饰、胖子负责扯皮、张起灵帮忙扛东西。用胖子的话：只有天真和艺术有缘，反正我挂什么都被人家嫌弃，所以干脆不帮倒忙了。那是在他把裸体天使挂在大门口被吴邪拿下之后说的话。
“说你低俗你还不肯承认，有人会把下流的东西放在大门前吗？”吴邪可不敢把这类东西放在显眼的地方，到时候只有被三叔扒皮的份。
张起灵看着他们两人打闹，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
“小哥，茄子！”
吴邪拿着手机傻兮兮笑，上边张起灵手缠着几圈的丝带，头上歪斜着一顶圣诞帽，嘴角疑似往上弯，表情比平时柔和许多。
又是一番的搬梯子拉电线，好在有张起灵这个超能力者，把一些比较困难的装饰轻松搞定。好比说天花板上吊着的雪花，是张起灵‘飞’上天花板后帮忙吊上去的。吴邪不会说看着一个大活人倒立在天花板有多么恐怖。
期间他们发现插头不够，还得让胖子跑一趟买延长线，这才把箱子里的所有的灯泡用完。至于圣诞树，殡仪馆位置不够放一棵大树，但吴邪还是买了一棵迷你版的，适合放在桌子上。他见张起灵几次跃跃欲试却又不敢挂装饰品的模样，就给他装饰小圣诞树的任务。
“吴邪，这是什么？”张起灵东翻西找，发现多数的装饰品都是大号的，无法放在小型圣诞树上，终于找到了一个弯弯红白相间的玩意，后边的钩子形状正好可以用来挂在树枝上。
“糖果棒，薄荷味的，你尝看？”吴邪想也不想扯掉包住糖果的塑料纸，递给张起灵。
哪知张起灵舔了一口便吐了出来。“难吃。”
哦，他忘了血族似乎对普通人的食物不感冒。吴邪在心里把晚上的圣诞大餐的计划默默划掉。
胖子见状偷偷截了一下吴邪，贼样儿问道：“我其实想问，圣诞是人家基督教的玩意，你拉一个血族来庆祝合适么？不会到时候让张家知道了‘咔嚓’掉吧？”
“管他们什么张家本家旁系的，现在闷油瓶就是闷油瓶，在我的照顾之下，是我说的算。”
胖子摆出大拇指：“牛逼。”
过了一上午，布置工作总算是完成了。殡仪馆焕然一新，处处可见佳节的踪迹，只差没有把圣诞装套在尸体身上。三人忙了一上午满身大汗，但心里是满足的。瞧，还有谁敢说我们做这行的死气沉沉？
“热死了，”胖子突然觉得殡仪馆的空调不够力，跑了出去。
吴邪诡异，心想胖子这是在玩哪一处，就见人从外边跑回来，怀里抱着一团东西。
“接招！”
吴邪只见某个白色的东西向他飞过来，然后张起灵身形一晃把东西接了，很自然地把东西扔回给胖子。
“靠！你们夫夫联手欺负人！”胖子把脸上的白雪抹掉。
原来他抱了一堆雪球进来，也只有胖子会想出这么奇葩的方式来降温。在胖子的牵引下，大家玩心大起，到外边打起雪战。
起初雪战是各自打各自的，但论力度、精准度、速度都是血族占上风，在快被雪球砸昏的情况下，胖子和吴邪联手围攻张起灵。纵使他们两人一同进攻，却还是无法将血族拿下，对方轻巧地躲过包围、轻松地还击，毫无压力。
最后以两个人类投降的结局结束了这场雪战，之后换成大伙们一起堆雪人。
“咱们两人合作都拿不下一个张起灵，那个狩猎者能耐大啊，”胖子一面在雪人胸前捏出两个大团一面道。他从吴邪那里听说关于狩猎者的遭遇，很难想象人类也有能力对付血族。
“应该是用了特别的武器，”吴邪记得张起灵身上的伤口，不像是普通武器做出来的。“你别在雪人身上乱添加东西。”
“先是血族参与医疗界，现在狩猎者也有先进的武器，你说咱们国家的上层其实会不会是狼人、精灵什么的统治吧？” 胖子乐着把两团东西捏得圆滚滚的。
“继续扯吧，你脑洞那么大怎么不去当作家或是导演，”吴邪放弃了阻止胖子污秽他们的雪人。虽然他面上不把胖子的话当一回事，但心里发毛，说不定他们的社会中存在着许多非人类的东西，只不过平时隐藏得很好罢了。“不玩了，我们吃午餐吧。”
胖子率先进去，嚷嚷着什么肚子饿可以吃下一头牛。他回头叫吴邪两人快一点，突然喝了一声：站住！
吴邪和张起灵煞住了脚步，双双用带有疑问的眼睛看着胖子。
哪知胖子贼笑道：“站在槲寄生之下，必须接吻~”
吴邪抬头一看，他和张起灵还真是肩并肩站在门口的槲寄生下。他的脸‘嗡’一下刷红，骂骂咧咧地走进馆里：“你才接吻，全家都接吻！”
后面的张起灵表情显得有些失望。
这一天在欢闹中度过，吃完了午饭胖子和吴邪开始了马拉松电影连环播放，用的是胖子店里的小电视，在选择影片的时候遇上了一点麻烦：胖子坚持看他收藏了几年的黄片，吴邪强烈反对，毕竟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单纯的闷油瓶，不能教坏了，否则最后吃亏的是他自己。胖子不服气，问吴邪有什么建议，吴邪拿出了一叠好莱坞动作片。轮到胖子拒绝，说动作片是给小朋友看的。
最后还是张起灵出马要求看爱情片才结束了两人的争执。说到看戏，没有人比张族长更沉迷，他们可不敢和族长抢电视机！
不得不说，爱情片也有它们的亮点，不乏大家对片子的反应不同罢了。胖子当作是幽默片看，在那边笑人家男女主角没有逻辑，连眼泪都从眼角挤了出来。吴邪把爱情片看成了心理片，分析着为什么人类会有那么奇怪的爱情表达模式，还时不时问张起灵在血族界中双方是怎么表达爱情的，有没有爱情这种东西等等。而张起灵，全程做一个安安静静的观众。
填饱了肚子看完了电影，到许愿的时候了。大家在彩纸上写下了礼物愿望。张起灵对圣诞习俗不熟悉，听吴邪说在纸上写下他要的东西，放在袜子里并挂在窗户上，如果他今年表现得好的话，会有一个奇怪的老头子送他礼物。
人类的节日还真是奇怪。此为张起灵的总结，但他还是非常享受的，能从棺材里出来晃，和吴邪（省略胖子）一起度过一天，想起来身体感觉暖呼呼的……纵使血族没有体温也好。
吴邪趁着张起灵没注意的时候偷瞄了一眼他的纸张，顿时脸黑。上边写着：记忆。他瘪嘴，对不起，这种愿望圣诞老人也无能为力！
折腾到来，天色已暗，外边万家灯火。是时候了。
“准备好了吗？”吴邪站在插头旁。
“瞧你卖什么关子，快快快，胖爷我已经饿了！”
吴邪也不卖弄，把插头接上，顿时整间殡仪馆亮了起来，里里外外都被五彩缤纷的小灯泡照亮，也照亮了大家的面孔。吴邪在张起灵眼中看出了新奇和难得的快乐，漆黑色的瞳孔正好反映着灯泡的光亮，好似星空中的数十万颗星星……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啪。
殡仪馆陷入黑暗之中。
“靠！跳闸了！”
呵呵。果然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