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Through the Optic Lens
第二章 《Vampyre》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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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弯，吴邪突然感到一阵强风从背后扫过，那股凉意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是不自然的寒意。他头都不敢转就拔开双腿奔跑起来，赶紧离开这个越发诡异的地方。
七拐八弯盲目地奔驰着，吴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误打误撞地跑到塔的附近。
该死的！哪里不跑偏偏又跑到这座古怪的塔下边！且不说塔里面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如果进去了还不是进入另一个死角！
突然灵机一闪，吴邪转换了方向，跑向古堡后边的房子。虽然他不怎么喜欢那个老头子，而且想起那间房子也是心里毛毛的，但至少有个老人家在，总比一个人对付后方不知是什么鬼怪来得好。
可他万万没想到，房子竟然是空着的！吴邪本来还想敲门叫人，谁知门就像昨晚一样没有上锁一推就开，里面却空无一人。难道老人家一整夜都没有回来？那么他现在去哪里了？后面的风毫无征兆突然大了起来，吴邪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再次被逼进死角里，顺手就把门关上把自己跟外面的东西隔离。
经过一番刺激以后，吴邪才发觉自己喘得厉害，整个人都有点虚脱。看了一下后背刚才被风撩过的地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不看还好，一看却发现外套上有几道口子，好像被野兽的爪子划过一般，幸而只是衣服报废了，如果他再慢一点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可到底外面的是什么呢？要说是野兽也不太可能。凭吴邪的旅游冒险经验一般野兽都是在林子里把猎物做掉的，很少会等到猎物离开了森林才开始追杀。况且他手无寸铁，只有照相用的装备，真遇上野兽也毫无反抗之力，应该很早就被逮住了。他突然想到闷油瓶离开前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靠，难不成是什么妖魔鬼怪？虽然说自己一直坚信世上没有这些东西，但自从遇到闷油瓶以后他好像也被感染一般，一直把周围的东西视作鬼怪的作宗。
吴邪掏出前些闷油瓶给他的十字架。如果说这是一种护身符的话估计闷油瓶是被人家坑了，因为戴上了它还是照样被奇怪的东西追逐……可是再仔细想想他就突然发现很多问题。譬如说：以前拍摄过那么多古迹都没有被奇怪的东西缠上，怎么这回跟闷油瓶还不到一星期就盘上那么厉害的角色？而且这几天他们来来回回都走同样的一条路，怎么今天闷油瓶一不在就出现了鬼怪？难道和闷油瓶的离开有什么牵扯？闷油瓶真的是回去了吗？
想到这里，吴邪突然‘嗖’地一下站了起来。靠！他是不是被闷油瓶摆了一套！？那小子自称什么灵异调查员，看电视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拍摄充满恐怖气息的‘真实纪录片’，更喜欢拍摄纪录片中人物的夸张表现。所以，这一切是不是闷油瓶故意制造的场景，说自己回去拿东西，实际上是故意跟随着他，给他一种被跟踪的错觉好制造多一点的气氛。
想到这里一切谜题都得到解释：为什么老人家会刚刚好不在、他们又那么巧发现附近住着一对母女可供他们住宿。当初就是闷油瓶先‘发现’森林中的小屋，可说不定一切的一切早就安排好了。毕竟他看过国外的那些灵异纪录片，一般都是一组人研究灵异现象，很少会像闷油瓶这样独自一个人行动，所以那两个母女、甚至老人可能根本就是调查员之一。
吴邪气得把脖子上的十字架扯了下来仍在地上。是不是看他很好欺负？等着瞧，看老子待一会儿抓到你怎么收拾你！
现在吴邪冷静下来才发现外头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完全没有一丝风的声音。倒是房梁上传来一种奇怪的嘶嘶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动一样。
一瞬间吴邪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冻着了，刚才的气愤一下烟灰散尽。这间房子果然很古怪。他随手抄起附近的铁花瓶，强忍着冲出房子的冲动道：“什么东西？老子不跟你们玩了，给我出来。”
那东西听到他说话以后就静了下来，当场除了吴邪略为粗重的呼吸以外就只是一片死寂。他紧张地瞅着房梁，担心下一秒会遭到什么恶作剧。他现在已经很肯定这一切都是闷油瓶一帮人在作宗，不过是恶趣味的一场玩笑，但面对着未知数难免还是会感到发悚的。这就像你明明知道恐怖片下一秒会跳出一只鬼但还是不由得感到可怕。他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大声点，好显示他不畏惧，顺便为自己壮胆。
上边还是一片寂静。
吴邪这下火大了。他挥着花瓶向房梁上挥舞着。“好，你不下来，那我就上去！”
他搬来一张椅子，踩上去试着靠近房梁。好在这屋子设计得很低，这样踩着椅子多多少少可以看见一点东西。他看向声音来源，尝试从黑暗中找出发出声音的玩艺。
扫视一圈后吴邪没有看出什么来，那东西也不再发出声音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敏感过度听错了。哪知正想下去的时候，他在黑暗中看见一双眼睛，一双红通通毫无瞳孔的眼睛。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厮就像吴邪扑过来，还发出了极为尖锐的叫声，害得吴邪没站稳，一个趔趄就从椅子上跌下来。
“嘶———”手肘狠狠撞到地上的麻痹和疼痛都还没缓过来就感觉有东西抓伤他的脸。吴邪用一只手臂挡住自己的脸孔，另一只手臂乱挥着赶走那东西。那厮好像也不怎么耐打，不过挥几下就噗噗噗几声飞走了。
吴邪抬头一看，房梁上倒挂着的不是蝙蝠是什么！那小东西用它血红色的眼睛瞅着地面上的人，警惕地扭着自己的耳朵，时不时还向他露出獠牙。
终于看清真相后吴邪不由得叹一口气，暗骂闷油瓶他们的祖宗。他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准备折回去好好找闷油瓶他们问个究竟。
踏出门以后，吴邪马上感到一阵寒意。可能是天黑的关系吧，之前被东西窥视的感觉再次回来，而且比先前更强烈。他不由得再次怀疑自己的推测是不是对的。
“你们他妈的别再逗老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意图！”吴邪对着空气吼了一声，却只是惊动了林子中的几只鸟。
可这场景并没有维持太久，风突然又开始大起来，穿过树林把树枝摩擦在一起，发出吱吱哑哑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现在天黑了，树林的许多东西也开始没入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森林里的东西，只觉得有一抹鲜绿色的东西若有若无地闪动着，但仔细一看又会消失掉。
隐隐约约中吴邪听到有脚步声，而且跑得很快。风骇然停下，好像十分畏惧来者。
当吴邪把来者看清时，他一直紧绷的精神马上松下来。跑来的，不是闷油瓶是谁？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怎么闷油瓶一出现风就停了。排出掉种种解释，吴邪觉得最可靠的解释就是这风原来也是闷油瓶他们的把戏之一。
说实的，虽然吴邪生出来就一副阳光少年样，但脾气却不是很好的。想到自己很可能被闷油瓶他们耍了一趟，他连人家还没停下来就已经先上前一拳招呼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闷油瓶反应良好，可以半空中刹住脚步随而躲过吴邪的攻击。他看见吴邪瞪红了双眼和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得觉得这个人怎么情绪那么不稳定，无缘无故的还攻击他。可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懊恼对面的人的行为，只是一贯拽住他的手臂，然后拉着人开始跑起来。
“哎哎哎，你这是在做什么？”吴邪差点弄丢他的背包，在后方趔趄跟着闷油瓶的脚步。
“此地不宜久留。”闷油瓶抛下这句话后继续跑，忽略了吴邪的咒骂声。
开始时吴邪多多少少还能跟上张大侠的步伐，可后面就越来越不吃力，跑到母女家的时候，几乎是闷油瓶连拉带拖地把人带回来。屋里桌上摆放着几盘食物，估计是人家等他们没有等到，先留下晚餐去睡觉了。吴邪有点庆幸人家没有被吵醒，否则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人家解释他现在的狼狈样。
“这是怎么回事？”吴邪大气呼呼地吸着新鲜的空气。这几天来闷油瓶那些神秘的动作已经让他看得腻了，他只想知道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哪怕是闷油瓶他们耍弄他。
“我怀疑那老人是吸血鬼。”
经闷油瓶的解释，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也可以解释了：老人的虎牙和惨白的皮肤、老人最初见面时强调他没有经过邀请就进屋子的动作、老人即使在塔中没有借助灯光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闷油瓶在老人家里找蒜头、闷油瓶给予他的十字架项链、老人家里没有照射的物体、白天老人不见的踪影和老人家里的那只蝙蝠。要知道，外国吸血鬼有几点特征：它们需经过主人的邀请才能进屋子，对蒜头、日光和银器 - 特别是十字架- 十分畏惧，虽然说是不死之身，但是被十字架顶住心脏位置或是火烧还是能消灭它们的。一般它们的外表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能马上辨认它们的方法就是拿一面镜子摆在它们面前，因为吸血鬼没有倒影(灵魂），镜子放在它们面前也不会映出什么来。再则，吸血鬼嗜血，只有晚间才出来，可以来去自如地变换成蝙蝠。不为人知的是，它们有一定的行动范围，一般都不会踏出那个范围，主要是为了早上来临时还能及时赶回巢穴。估计就是这样，那晚闷油瓶才会故意折回算步伐，为了大概吸血鬼的行动范围。
可是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被忽略掉了。
“那个老头子不是在白天还能行动吗？那回他就是发现我在塔前才把我带回来找你的啊。”吴邪指出闷油瓶逻辑的漏洞。
闷油瓶摇头道：“那只是现代对吸血鬼的观念，其实很多都源由起十九世纪约翰·波里道利和布拉姆·斯托克的小说①。我说的是更古老、源由民间的吸血鬼。它们虽然不喜欢光线，但并不代表它们无法在白天里行动。况且，”他顿了顿，“那时是阴天。”
这就好比夜间动物并不是无法在白天活动一样，只是它们比较适应晚间的环境。其实吴邪也略有听过关于吸血鬼的缘由，最初是在东欧兴起的概念①，跟当今《暮光之城》或《吸血鬼骑士》的吸血鬼有天地之别。他们现在在苏格兰，刚好是吸血鬼兴起的一个地带，那老人家岂不是百年的吸血鬼大王？
“你们够了吧，要我相信吸血鬼的存在也太荒唐了。”吴邪转过去漏出他背部破烂不堪的外套。“况且我只听过吸血鬼用獠牙吸人血，还没看过能爪成这样的呢。就直接跟我说，你们几个联手起来是打算怎么糊弄我？”
闷油瓶看见他的外套时眯起了眼，表情难得有点困惑。“你被什么爪的。”
“那还不得问你们？”吴邪气得反倒笑了，“你们设计的变态场景害得我的衣服遭了殃。”
闷油瓶还是一脸不解，“你在说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不可能设计什么。”他的表情和语气听起来真的是很困惑。
吴邪也开始慌起来。“你他妈的还跟我狡辩，分明这些都是你们什么灵异现象调查组为了拍比较有兴致的纪录片而故意提前安排的呗。”
可对方依旧遥遥头，全当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疯话，但却分明地对他遭殃的外套很有兴趣。
被张起灵否定了他的推测，吴邪突然背后冒出了好多冷汗。他强作镇定：“不可能，世界上不存在吸血鬼。”
“这就要看定义了。你没有想过吗？为什么在那么多民俗里都出现类似吸血鬼的记载？每个传言和故事的背后都有少许的真相。”
吴邪想了想，其实闷油瓶说的也有些实际性。民间流传下来的故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真实依据，往往反映当时人对自然界的观察和感觉。有些民间鬼怪是专门拿来吓小孩子的，让他们晚上不会到处乱跑。有些则是反映自然界的动物，好比吸血蝙蝠，是一种以吸家禽血液为生的动物，实际上只是吸取一小部分的血液，不会导致主体的任何伤害②，却常常被西方的许多故事化作为吸血鬼的另一种形态。或是像他说过的一样，一些鬼怪会被用来解释古人无法了解的现象。当初人类对死亡以后人体分解的过程有限的理解①，在不同的环境下不同速度的分解导致一些尸体比其它的分解过程较为缓慢，就有了不死之身之说。
他甚至听过在越南抗战时期侵略的兵队因为人少想了一个巧妙的方法，借用了当地人对迷信的恐惧，拿敌人战败的尸体把它们挂在树上，看起来就像从死复生一样，把敌人全都吓得魂飞魄散③。
所以闷油瓶的意思就是，虽然他说老人家是吸血鬼，可不一定是像我们想象中那种把人血全部榨干的怪物，甚至吸的不是人血。其实说起来，世界有不少人都把动物血当作一种佳肴，那以字面上的意义来说，岂不是很多人都是一种‘嗜血鬼’？
又或者全部都归于吴邪丰富的想象。他三叔曾经也有说过他，什么一紧张思路就会乱跑。说不定全部只是纯粹的巧合：老人家的房子里刚好蒜头断货、不小心有一只蝙蝠跑进老人家里了、甚至是刚巧他在郊外很难买到银器，所以生活里大多数都是靠木器为生。而他的外套说不定是在林子里走路的时候被树枝挂破的，只是他当时没有注意到，被那阵风吹到以后才发现破了，自然就联想到是风在作宗。至于闷油瓶的行为嘛……全当做是他们灵异事项调查员的一种做事风范，非要搞得鬼鬼祟祟的才完事。
有了个底，虽然还有许多谜题没有解开（譬如某某座神秘的塔），吴邪也好过得多，换上了另一套衣服。
“我打算再去看一看。”闷油瓶破例跟吴邪报告他的去向。这回他的背包里有更多的东西了，看来装备更齐全。
吴邪当作他这次让自己跟上去，为了证明这不是他们提前安排的什么局。闷油瓶盯着他的脖子看了一阵。“之前我给你的十字架。”
“扔了，谁叫它没用。”吴邪甩甩肩。
闷油瓶蹙了眉头，转身在包里找了一下才剔给他另一个银制的钉子和几颗蒜头。
“……你不是说过吸血鬼依照定义都有所不同吗？你肯定这有用？”吴邪拿着那几样东西，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滑稽，胖子看到的话一定会笑话他很久。
“银对一般对死者都有剧毒作用④。蒜只为防备。”
吴邪的嘴角抽了抽。好吧，即使信不信，有备而来总比两手空空更为安全。
这次两人直接走向老人的居家，完全绕过古堡。这回被跟踪的感觉来袭得更快，他们才没走多远就感觉有人在窥视着他们。显然连闷油瓶也有所感觉，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至到吴邪喊他他才慢下来一点。可能是因为他们装备齐全，有防备吸血鬼的，所以即使被跟踪着，心里却安心得多。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本来一路平安，看到前方老人的屋子越来越近了，谁知跟踪他们的东西好像失去耐心一样突然来袭。一阵强风伴随着哀号声推倒了吴邪，害他吃了一地泥。
闷油瓶转身马上把他拉起来。“快走！我暂时顶着它！”说罢他就把背上长形的物体解下来，里面包着的是一把看似非常昂贵的古刀。
“这个……”吴邪犹豫着。不是他想上演什么‘不要抛弃同志’的伟大狗血剧情，只是觉得单单一把刀根本抵不住吸血鬼，到时吸血鬼还不是一样能轻易追上他？还不如他们两在这里一起解决问题。
“啧，”闷油瓶不耐烦地抓着他的手开始跑起来。哪知才跑几步，手电就照到前面的一个身影。
再近看，这不是那母亲还会是谁？怎么大半夜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仔细瞧，她竟然在笑，不是平日那种善良友好的笑，而是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后面也传来了声音。吴邪转头看，何时后面站着那个女儿，也像她母亲一样，披头散发，戴着一个危险的笑容。
“糟了。”闷油瓶吐出一句，看来事情没有向他想象的方向进展。他把刀横在胸前，抢先机冲上去赏人家一刀。
母亲快速躲开闷油瓶的攻击，刚好露出一条逃路。吴邪见机也跑上去，朝着生路跑。开玩笑，现在不开溜，还等什么时候！？虽然他还没能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本能驱使他逃离。他也没看闷油瓶有没有跟着，感觉那个人应该自有分寸，该逃命的时候还是会尽职的逃。
人其实很不可思议，明明平日再怎么锻炼也没有现在逃命来跑得快，一下子就冲到几十米远。吴邪拼了吃奶之力促使他的双腿跑，也没有真正地考虑他的逃离方向。却不料那股妖风又刮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进了他的颈项，顺着他的世界就黑了，昏迷前好像看见老人赶着马过来。
所以说，这他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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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这是在我们野生动物行为课上学到的东西 - 其实吸血蝙蝠是很有趣的群体动物哦。如果有一者没有吸取血液的话，其它的蝙蝠也会帮忙喂它，以免它饥饿过度死亡。往往只是因为大家对这种动物不够了解而篇了许多恐怖的故事 = =
③ 这是听我朋友说的，当时我还在搜索故事的题材，她就告诉了我这个有趣的故事。
终于差不多要完成这篇了啊啊啊。接下来的一篇没有闷油瓶和吴邪的互动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想看OTL 嘛，反正我自己写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