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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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军校日常小事

场地训练之外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基本知识上：人体构造、地理、急救、药剂成分、历史、无人机操作等等，光从课表看实在很难分辨出吴邪他们属于什么系。

基地里有句话：辅助系的人全能，也是最无能的。

所谓的辅助，就是做个帮手，他们一般不负责前线战斗、不负责侦查、不负责医疗也不负责研究，却对全部科目都略懂一些皮毛。对辅助系毕业出来的学员而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战地里提供药剂给战斗系的士兵或是做一些巡逻防守之类的工作，偶尔帮忙打后阵、修理机甲、长途传话……说好听点他们是每个系的后勤，说难听点，就是个跑腿的。

今天技术课上学习操作小型无人机，控制它们探入洞中采取泰矿样本。当然基地资源还不自于丰厚到让每个学员都有自己的无人机，且先让他们戴上三维头盔，手控模拟杆子，透过头盔传来的影像来练习操控机器。

无人机体积就差不多一个手掌心的大小，里边安置简单的探泰矿仪器，能测量出结晶的纯度和能量值。另一边的操控员把无人机驾到选好的泰矿并在结晶周围设下隔离罩，从无人机身中伸出两只夹子 – 一只牢牢抓住泰矿的一端，另一只拿着样本瓶 – 等会儿用镭射把泰矿割下来之后便把样本纳入样本瓶里。

整个过程中最复杂的操作就是用镭射切割矿物，必须把切割下来的结晶大小控制在能通过样本瓶的瓶颈直径。

操作时吴邪全神专注，直到成功提取样本后才发现自己一直来憋着呼吸。

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显示7分40秒25微秒。比上次快了37秒，但远远不足够。他见过科技系的人在5分钟以内提取样本，动作一贯行云流水，好比在用自身的双手一样。

专业人士和业余人士之间还是有不可跨越的距离。

让人哀伤呐。

走出教室时刚巧战斗系的新兵正回来着，有一群人围在站台边窃窃私语。莫非有新事情？

吴邪也随着人潮挤去，这才发现热闹源头。

跑道的对面走来一名身材苗条的女性，齐腰长发全刷到右肩上，人踩着高跟鞋和紧身裙迎向新兵们。她的衣着在这种环境下显得非常突出。

新兵们见到女子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让出路来，只有最后面的麒麟无动于衷。

他也没有必要让开，因为他正是女子的目标。

 “霍玲，战地记者，之前我们联络过，希望你能答应我的采访请求。”女子干净利落地伸出手。

 “霍中尉。”对方稍微点头示意，没有主动握手。“抱歉。”没有解释理由，没有多余的掩饰，一样利落地回绝。

 顿时四边传来口哨声和起哄声。

 “霍中尉，他不行我行~” “哟，这是第N次被拒绝了，美女别伤心。” “你这人烦不烦，已经问了几次？”

 霍玲或许已经习惯了战斗系新兵的性子，脸色依然淡定，举着的手改为扫了扫肩上没有的灰尘。“麒麟是新兵们中的代表人物，或许你不知道，外边已经有人流传关于诺的下一次袭击，你是公认的下一个战神，你的一句话能给大众打一针安心剂。希望你能再三考虑。”

 “说的可真好听，谁不知道你别有用意。”一旁银杏讥讽。

 论阶级霍玲比新兵们要高，但是她自知能那么快拿到中尉的头衔，一大部分功劳归于后边家族的支撑，正因为如此这些新兵才不把她放在眼里。战斗系的士兵靠的是实力和战绩，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喜欢走后门的高官。 况且军部非常看重新兵，有谁敢出口狂言得罪这些新兵，到时候全营出动报复，上边的人也无能为力阻止。

 “够了。”麒麟给予一道警告的眼神，银杏不屑哼了一声但还是安静了。

 霍玲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回复了一句‘望你能再考虑’便转身走了。面对战斗系的冷嘲热讽已经不是第一次，要是她每次被影响，早就做不了记者的工作。反正采访麒麟是政府的意思，到时由上司来和战斗系那边的教官联络联络。

 “还真服了那个霍中尉，穿得这么暴露，就不怕人家看不出她另有居心？” 旁边一位女学员嗤之以鼻。麒麟是许多女学员的心中男神，凭女人的直觉可以感觉到这个霍中尉企图不简单，对方常常以中尉的头衔接近麒麟，不让那些女学员看红了眼才怪。

 “她已经算得上穿得体统了，你没看那些女兵子吗，各个穿比基尼出队，够看头的！”另一边男学员回道。战斗系的那些铁娘子，成天和男兵一样穿着胸罩背心走动，裸露出上半身的肌肉早成习惯。

 看是有看头，但实际上没有人敢贪色，毕竟被她们揍成肉渣不是开玩笑的。可不是，上回有个上尉凭自己的官衔对银杏动手动脚，结果要不是麒麟和墨镜急时插手阻止，人家上尉下半辈子可能在医院里瘫痪着渡过了。哦，当时人家姑娘还威胁道：看老娘不把你的蛋扯下来，所以上尉还差点变成了太监。

事后上尉被揍成猪头饼进院以骚扰女兵的理由降一级别，但银杏由于对上级出手也被记了一记，她的教官罚她负重在荒地跑来回半天。

 明眼人看得出这个‘惩罚’简直是人家的家常便饭，跑回来的人神清气爽还阴森森地笑着说：下次别让我逮到他。

扯远了，吴邪感慨战斗系的人就有那些能耐可以和上级这么说话。可能这会让人有所崇拜，但恰恰相反，吴邪更是同情他们。这些人能力强，生命却那么短，在前线战斗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而他们不得不把自己一生中牺牲在战地上，甚至很多在外丧命的兵士都没能把尸首运回来。

不，很多时候即使想运回来也不可能了。

 ~oOo~

“小邪，生活过的怎么样？”三维影像中母亲的笑容依然那么和蔼。她说了一些家里的状况，无非是吴爸爸这个老古董在研究什么古书籍、吴二白搞生意、吴三省……那家伙跑去谈恋爱了。作为侦查兵成天和陈家的闺女暧昧，唯恐不怕被扣分降级。可吴三省是什么人，他那耍赖的功夫估计长官都对他无可奈何。顺带一提，他追求对象的父亲是出了名的狠心长官，本来有意见的人更是不敢冒出任何异议。

 “和以前一样，吃的好，玩的欢，无聊了找胖子打岔。”当初选择军校的时候父亲和二叔都极力阻止过，他搬了三叔作救兵，三叔发誓不会让吴邪加入上战场的科系，安排他做什么医疗人员后勤人员，最后大家经不过三叔的软磨硬泡才答应了吴邪进军校的事情。

 哪料到吴邪趁选修的时候偷偷把自己的职位改为辅助系，差点儿没有被三叔打死。

 比三叔更可怕的是二叔。

 反正再改系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和三叔难得站到同一条战线上，合力欺骗家里人，说什么辅助系其实只是在幕后做一些琐事并不需要到荒地。

 幼稚的谎言是不可能骗得过吴二白的，在第一次通话中他就从二人的神情中读出蹊跷。

 难得他没有在吴一穷夫妇面前点破，事后才发私聊通讯，从吴三省那里了解情况。最后吴二白只抛下一句：等着回来算账。他竟然答应吴邪继续把吴一穷夫妇隐瞒在谷底，不让做父母的担心。

 何况他们担心有鸟用？军队决定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改动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吴三省尽量照顾好吴邪，让他不受欺负。

 靠普的三叔这边信誓旦旦说没问题，那边马上跑去泡妞……呃，追求美人，把二叔气的不轻。这人一跑，直接把通讯器什么的全都关掉，外边谁也联系不了。

 苦逼的大侄子不但要隐瞒家人说他过得轻松，还要隐瞒二叔说不知道三叔去哪里了。但他是真的不知道！三叔一溜就算了，那位陈侦查员也是个开溜高手，两人从此无影无踪。二叔信不过他说他一定是同谋，所以……他光荣躺枪。

 “下次见到三叔，催他快点带人回家，老大不小了，好好结婚主家庭才对。”吴母笑吟吟。

 “嗯，下次再说，”吴邪结束了通话，心里突然有些苦涩。在军队里，能回家结婚生子除非有特别理由，否则就要等到服役期满方才能回去，然而并没有多少人能等到那时候。

 “快点，再不走就迟到了！”苏万把头探进来，指了指外边场地上开始集合的学员。

教官依旧要求他们在山地里负重跑步，难度却加大了，不但增加背部包裹的重量，也在场地里设置了一些泰矿，一些原本存在的路线如今被绿色结晶阻挡了。

 “任务目标：每组两人，取五个已标志的泰矿样本完好无损运到终点站。如果生物信号暴红代表着阵亡，直接出局扣学分。当然，”教官顿了顿，“有标志的泰矿远远不够人数数量，那些没有取到样本的组合，同样扣分。”

 分组由系统随意安排的，吴邪被分配和一名叫解子杨的学员，结巴一个，三角眼打耳洞不免让人觉得他是个反派人物，无法引起好感。曾经三叔评估：这小子不中不洋不伦不类。

 解子杨这人吴邪是有些印象的，小名老痒，幼时吴家和解家有来往，聚会时见过，但因为他唯唯诺诺的性格和结巴体质所以并不受小朋友的欢迎常常被遗忘在边。其实吴邪小时候也有些不参人，往往是因为秀秀和小花带上他才有得加入游戏，比可怜的老痒好的多。

 可能带有点同情心吧，或是天真无知，吴邪还是尝试和他做朋友。然后老痒带他去掏鸟窝偷柿子，闯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祸，最后被小花警告老痒才有点收检。不知怎么回事，虽然两人应该是亲戚关系，但总觉得他有些害怕小花。

小时候的吴邪不明白为什么男子汉模样的老痒会敬畏外表水灵的小花，至到后来才知道本家和分支的势力区别，也知道小花可怕不在于蛮力而是机智。

 当然这些是早年的印象，后来上中学以后老痒和母亲就搬走了，再无音讯。直到进入辅助系才再次遇见，而老痒比以前长得更像个滑头流氓，孤僻的很，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际，平时上课把对方当做陌生人。

 被分配到同一组，算是个缘分吧。

 “老，老吴，没，没，没想到我们，呢-能在同，同一组。”

 那么多年了口吃还是没有解决，真是让人怀念。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还记得吴邪。这家伙记忆不是一般的差，常常忘记东西，还以为这么多年了早已忘记童年玩伴。“是啊，好好拼，我们一定可以到达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