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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totype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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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南派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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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内层的灾难重区,第二层的丧尸数量明显少了许多。感染需要一段时间才会从内层散播到第二层,那段时间足以让被封锁在第二层的居民找到藏身之处, 这些居民们耐心地等待着军人的救援。

一路上张队没遇到多少阻碍,即使遇上了丧尸大多数都是decayer级别的,全都被他们轻易解决了。然而这并没有让他们放松警觉 – 队里只剩下两个专业对付丧尸的军人,其余的都是研究生,假如他们再遇上丧尸群或是异种可就麻烦了。

中午。张队找到了一间餐厅,本是用来调节餐厅内部气氛作用的暗色玻璃却阻挡了视线,让他们无法判断里边的情况。 大伙检查了餐厅的门口,发现内部上锁了。

出现这种情况表示餐厅里面有活人,因为丧尸无法做出锁门这么复杂的动作。感染真菌主要影响的是大脑,外加人死后大脑开始萎缩,因此丧尸的思考能力几乎为零,所以它们只能做出简单的动作。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研究生对丧尸行为异变感到非常惊讶。

这个发现反而让张起灵不安起来。丧尸虽然恐怖,但说白了它们只是具凶残会移动的尸体,即使真菌进化得再快也无法轻易脱离宿主本身的限制。凡是军队里的人都受过训练,了解并掌握了丧尸的限制让他们多少能推测这些怪物的行动。相反的, 如果对方是活人,特别是具有强烈求生欲望的活人,事情就变得复杂许多。人在非常情况下会做出极端的动作,即便是刻意蒙骗、算计、陷害或谋杀同类都不在话下。幸存者不惜一切,把伙伴甚至自亲推向丧尸的血盆大口,为的就是延长自己的生存机率。

张起灵亲身经历过太多类似的事情。

比怪物更可怕的,永远是人心。

张起灵的顾虑不是不无根据,因为它很快就证实了。

本来张队发现门锁了便打算转身离开,哪知这时门突然‘哐’的一声开了。一名年轻女子从里边探出头来。她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里边流露出惊恐,让吴邪想到了一头受困的小鹿的样子。

“你们是军人吗?”女子瞧张起灵和胖子一身军装问道。

“正是,小姐你需要什么吗?”胖子见人家是美女语气顿时变了。

“是……军人,我们有救了。”女子松了一口气,把门开得大一点。

吴邪感叹人家误解了,他们不是来救人的。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张起灵扑倒。事情发生在电光一闪之间,上一秒他正欲开口,下一秒天旋地转,耳边响起了秀秀的惊呼和胖子的咒骂声,然后他的头就狠狠敲击在地上,眼前冒出许多星星。

待昏眩过去,他才看清情况:张起灵已经拔刀、解雨臣档在秀秀面前赤手握住对方的武器,血流了一手、胖子右手箍住女子的脖子,左手亮着一把刀横在人家大脉上,而他方才站着的地方插着一把厨房刀。要不是张起灵反应快他现在可能已经躺在地上流尽血了吧……

“还以为有机会和美女单处呢,就知道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胖子收紧了手。

吴邪这才看清餐厅里边的人,有三名中年男性和另一名中年妇女,个个手上都拿着刀子,面色不友善。

“我们不惜打斗,只要你们把交通工具给我们,”拿着武器攻击秀秀和解雨臣的男人加强了力道,换来了解雨臣的痛呼。他赤手抓住对方的刀刃,鲜血流淌,另一只却手被对方抓住,两人动弹不得。对方一看就是经常做运动的,浑身肌肉,轻易就制止住了解雨臣的动作。

“做梦吧,你们先松开手上的武器再说,”胖子眯起眼睛,作势地提了提手上的刀子。

“就说你们给不给,不然我们不客气了。”男人也威胁性地压了压手上的刀,更多的血从解雨臣的手上流了出来。

“你……他妈的……去死吧。”解家咬牙切齿道。解家的人鲜少说脏话,除非心情激动,否则他们一贯做事带着绅士风格。可见他现在是忍得多么痛苦。

然而人家爱理不理。“你们是军人,负责保护市民,敢对我们动手就不怕传到外面吗?”男人坚信着对方是不敢伤害他们的人,只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假如张队是普通军人的话,说不定他们真不敢对普通市民做什么。但他们是特种兵,遵守着完全不同的原则。男人洋洋得意不久,就见张起灵手疾眼快地扔刀过来。下意识地他闪了头,却没料到解雨臣趁机松开了握刀的手,膝盖一顶,直接顶到了男人胯间的重点要害。

男人正中要害,闷哼一声倒下。后边的两个男人见他们的先机过了,欲想强攻,结果一下就被特种兵制服了。中年妇女眼看自己人吃亏,马上卖乖把自己手上的刀子扔在了一旁,可怜兮兮地抽泣起来。胖子放开了女子,人家窜回妇女身边,也学着哭起来。

情形暂时控制了下来,除了解雨臣一只手暂时废了,特种部队的人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吃饭的念头是没有了,张队的人只想离开,但是人家妇女不肯轻易放过他们。

“你们这群人渣!凭实力欺负人啊,军人就了不起啊?等我把事情传出去你们就有的好看了!”她凄厉的声音在空荡的城市中显得格外尖锐。

“哎哟喂,恶人还先告状,是谁先攻击我们的?什么叫自保,自保,懂不?”胖子气了。他们还没有那么被冤枉过,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怎么就被人家指控了?“走吧,我们不需管这种人。”

妇女这才意识到这些军人不是普通的军人,一点都不管他们的死活,里面转了口气:“你们行行好,就留下一辆吧,反正你们五个人,两人一辆,只需三辆就足够了。”

吴邪哭笑不得。他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看来导师说的对,人到了绝境什么都干的出来。“对不起,我们资源稀少,你们就多留几天吧,军人很快就会来救援了。”

经过这一场小意外之后,吴邪觉得他刷新了对人性的认知。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之前那么心软了:他完全不同情被留下的幸存者,甚至还暗自庆幸他们被特种兵教训了一顿。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发小的伤口是否会恶化成炎。

他不觉得特种兵会好心拉着一个病重的累积走。

似乎是猜出了他的想法,解雨臣安慰道:“没事的,就这点小伤,过一点就好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伤口方才砍得多深,男人再狠心一点的话很可能把他的半只手掌斩下来。为了紧急止血,秀秀把纱布塞进了伤口处,当时疼得他差点儿昏了过去。

张队重新启程,望着几个幸存者的身影越来越小,他们的咒骂声也随着消失了。

 

他们的行程注定是不安宁的。

在秀秀的提议下张队停歇休息一阵。解雨臣开始轻微发烧,整个人脸色发白地靠在秀秀身上,之前用的纱布完全被血浸染了。

“最多停留一小时。”经过秀秀不断地请求之后张起灵终于妥协了。他随意选择了休息地,是一座游乐园,昔日热闹的地此时空无一人。但这时最好的,张起灵暗想,没有人好过有着危险的活人。

“……张…小哥,我有一请求。”吴邪出现在张起灵的身后,声音里带有些迟疑。

“说。”

“我们的急救箱材料所剩不多,必须尽快找到更多医疗用品。小花……的伤势不容乐观。”急救箱里的纱布已经用完了,然而解雨臣的伤口还在不断出血,人也开始出现贫血状态,急需止血。他总不能拿ok绷来救治人家吧。

“把他留下。”既然他的伤势没有好转,那么他们不必多费时间和精力在这里。潘子和黑瞎子的牺牲是挥之不散的阴影,张起灵不打算再牺牲任何队员,而他们越是留在原地不走,越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反正二月红没有命令过他们必须把三个研究生带回来,途中其中一名不幸身亡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虽然吴邪已经开始看淡了他人的挣扎,但好歹解雨臣和他有好多年的交情,他是无法把好友丢下的。“恕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处理方式。如果你敢留下他,我也不走了。相信秀秀也是同样的决定。”秀秀和两个男生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性格,吴邪非常清楚。

“我大可打昏然后带走你们。”张起灵照常板着脸说。有必要的话,他真的会那么做。

“……”

对视几秒,最后吴邪垂下肩膀。“就半小时。半小时内找不到医疗用品我们就走。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这里是游乐园,肯定会有一些小诊室,万一游客的小孩受伤了也好赶紧处理。

张起灵很想说他不需要研究生的人情,但是想到他们之后还有可能一段时间在一起,万一研究生们愤怒起来不打算配合他们,接下来的时间可就没得过了。

最终他探了一口气,再次妥协。但是张起灵决定自己一人去寻找材料,吴邪留下来。

胖子听到这样的安排自然是不高兴的。在队里就属他的潘子的交情最深,至今他还把潘子的死亡一部分责任归于研究生们的错。但是队长下的命令,他没有权力质疑。

“靠,早知道你们是倒霉体质我们就不该接下这任务的。”胖子怨道。

几人在快餐厅里休息。研究生忙着照顾他们受了伤的队员是没有心情吃东西了。倒是胖子,之前没有吃什么,空着腹又是对付活人又是赶路,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于是便一人去后厨房找吃的。

“小花哥哥挺住,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更多纱布和一些针线了。”秀秀心理内疚,要不是解雨臣为了保护她也不至于落到这般下场。

然而对方没有力气回应。他的体温不断上升,现在已经进入了高烧,意识昏迷不清。

吴邪祈祷张起灵能快点回来。那些人用的刀子估计是不干净的,看样子是拿来剁肉的刀,上边细菌多的是。

这时胖子回来了,手里却是空空的。

吴邪突然想骂人。即使胖子不怎么待见他们也好,好歹也是生死之际处过一阵子的人,不至于连食物都不肯拿回来分他们吧?但是他口中的脏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胖子打断了。

“你说动物会不会被感染?”

没头没尾的问题让研究生们愣了一阵,还是秀秀反应过来。“不奇怪,之前就有过动物受感染的案例。我们最初的‘丧尸’记录就是源自于动、植物的。”

除了人类之外,真菌还会感染几种哺乳动物,大多数都是体型较大的动物,而且一般是肉食或杂食动物。这并不是说小型的哺乳动物不会受感染,只是真菌专门感染脑袋,需要一定大小的脑袋才能存活久一点,太小的脑袋一下就耗尽了营养,并不是很好的宿体。但是胖子会问这么一道问题,难道……

“看外面。”胖子脸色狰狞地指着窗外。

玻璃窗外,有好几只野狗围绕在前面,身上铺满各种咬痕。它们口吐唾沫,双眼充满血丝,虎视眈眈地盯着餐厅里的活人。

就在大家以为野狗会扑上餐厅的玻璃窗时,只见它们突然仰起了头,嗅了嗅空气,然后全部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过去了。

“终于走了。”吴邪觉得他的心脏都快跳出了胸膛。然而秀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心跳速度再次狂飚。

“那里不是张哥的方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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