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知

第二十五章：《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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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 张起灵、吴邪　

角色©南派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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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城，解氏私人别墅里。

“大侄子怎么样了？”吴三省在客厅里大发雷霆，只可惜客厅里的其余人没有心思去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尽管他们想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一切等待里边黑眼镜和助手的消息。

他们并没料到吴邪的情况这么糟糕。原以为吴邪是母体，最多受到的伤害也只是身体营养缺乏，检查后却发现他的各项精神指数负值，精神图景已经支离破碎，剩下的意识也徘徊在黑洞的边缘。

肉体上的伤还好治疗，大战中开发的治疗科技已经非常发达，除非直接伤到关键部位，否则一般都能把人救回来。

但是特异人的体质却有所不同，精神上受到的创伤只能由强大的向导去治愈，然而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把对方从黑洞边缘拉回来。

黑眼镜从暂时设定成医疗室的房间走出来，就被客厅里的人围着发问题。

“身体上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我无法修补精神上的损伤，这样下去他要不是变成植物人就是直接死亡。”黑眼镜的表情难得严肃起来。“请你们作好心理准备。”

“他娘的！你这庸医这种时候还说风凉话！”潘子本想上去胖揍人家一顿，却被吴三省制止住了。

黑眼镜却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只是说实话。”旁边的苏万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家伙完全没有考虑到人家家人的感觉。

“黑眼镜。”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张起灵难得开口。他好歹有跟对方合作过一段时间，多多少少了解这个人的古怪个性。他看得出黑眼镜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嘿嘿，果然还是哑巴了解我。”黑眼镜扶了扶墨镜道。“其实还有一个方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有屁快放！”潘子觉得再耗下去他说不定真的会去找黑眼镜算账。

“现在小三爷的精神图景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但如果借助外面的力量来稳定并把他的图景建立在另一个基础上的话，说不定有办法把人拉回来哦～”

这有点像移植器官手术的定理。把身体里边逐渐衰弱的器官取掉，由外人的器官代替原本器官的功能，让这副身体继续活着下去。

前提是原本的身体并不排斥外来的器官。

相对的，黑眼镜提出的方案就是把吴邪的精神中心移植，安在第二者的精神中心上。

这种莫名其妙的理论前所未闻，听起来荒唐却又有些可行性。但是要如何转移一个人的精神？难道让他的大脑搬家吗？

“这…不会像科学怪人这样吧？”王盟想象一下场景整个脸都绿了。

“哈哈哈哈，亏小三爷请了这么个想象丰富的伙计！”黑眼镜拍腿大笑。“现在的问题出在他的脑袋里，你转移了一个出了问题的脑袋也没有用。”

到这里吴三省也大概了解了对方的想法。“你是说…让大侄子做精神结合？”

“宾果！”

顿时全房间的人都把注意转向张起灵。在场唯一能够和吴邪做结合的人只有他。

“小哥，拜托你了！”王盟像见到救星一样抓着对方的胳膊。

张起灵却对这个方法有些顾虑。让他犹豫的是吴邪的排斥。虽然吴邪的精神现在很脆弱，但还有一定的自我保护和攻击力，如果强行结合的话，说不定会恶化他的精神状态。他提出了顾虑，没想到吴三省却反驳了他的想法。

“人命关天，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大侄子唯一的希望全靠你了！”

现在是紧要关头，并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幸好张起灵倾向行动派，反正横竖都是未知的尝试，不试对方就会脑死亡，还不如放手一搏。

对于结合的过程并没有详细的研究，所以张起灵也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他凭着直觉展开自己的精神触梢包围着吴邪的精神屏障，并开始探索能趁手探入的空隙。相比向导，哨兵对精神触梢的掌控非常生涩，要探出这个空隙还不是一般的费劲。

张起灵感觉得到，吴邪的屏障和以往不一样，稍微强硬的触碰几下即碎，让他几乎没有阻碍的深入吴邪的精神领域里。话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进入另一个人的精神领域。起初他只能在黑暗中盲目捉摸，在这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他失去了引以为豪的五官，换作定力不足的人说不定会慌了阵脚。张起灵却不假思索地伸展着触梢，小心感应着任何波动。

就在他快宣告失败之际，触梢忽然感觉到一丝波动。向着那方向伸过去，发现原来波动的来源于吴邪的一条触梢。

像是感应到张起灵一样，那条触梢也探了过来，两条精神触梢紧紧相连，张起灵感到身子一轻，接着整个人跌落在黄土地上。

张起灵环顾一周，望眼过去是个荒芜的残骸：处处都是东倒西歪的建筑物，堆在地上的尘土多得有几层楼高。远处地面上有一个大坑，里边沉淀着黄泥和些许水潭，估计以前是一片大湖。这里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一些部分还被黑暗覆盖，示意着精神被阻断的地方。

张起灵自认不是个感性的人，却对着眼前的废墟感到绝望和悲伤。

他沿着湖边，试图在废墟中找到吴邪的身影。他知道吴邪在这里的某处，那个地点就是吴邪的精神中心，也是他心中隐藏最深刻的秘密。这是每一个哨兵向导精神图景的构造，最外围是最容易被探入的地方，存在着潜意识的表层，而真正一个人内心中最隐秘的感情和思绪都在内层里，也是最难找到的中心。

打个比方，张起灵的图景从外表看是个长年下雪的长白山脉，但往山里的深沟处行走的话，漫天的飘雪会演化成暴风雪。这是他内心深处对母亲过世的悲愤和痛苦。听说当一个哨兵和向导结合的时候，他们的精神图景会连接在一起，从而得知对方内心深处的心思和秘密。

这也是为什么伴侣之间的连接这么难切断。

唔唔唔－－－－

张起灵看见一只狼犬从废墟堆中走出来，垂着尾巴伤心地叫着。他记得这是吴邪的精神向导。

注意到了张起灵，狼犬竖起双耳，先是探试性地在他的周围闻一闻。

张起灵也不敢乱动。精神向导是他们潜意识的化身，如果他惊动了对方，很可能会遭到排斥。

幸好狼犬像是确认了他的身份，就往回冲了出去，还每跑几步就回头盯着张起灵，示意对方跟随它。张起灵知道他有机会找到对方，也就跟上了狼犬的步伐。

周围的场景开始有所变换：虽然到处还是废墟，但张起灵很快就发现这些废墟的不同。这里的许多地方都有被烤焦的迹象，显然有一场大火发生过，把周围的一切都烧得精光。随着他们进入废墟堆，烤焦味逐渐增强，地上的灰烬也散发出难耐的热气。

就在一个看似餐厅的残迹中张起灵看见了吴邪。

后者缩在地上，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双眼茫然，嘴里还喃喃自语道着一大堆听不清的话。这里的空气比刚才的更加窒息，不是因为烤焦味浓烈的关系，而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和自责。这正是吴邪心底最执著着的东西。

吴邪没有发现张起灵的到来。以他现在的情况而言，恐怕有人在外边放烟花都不会注意到。他已经把自己缩进童年的噩梦里，和看不见的梦魇纠缠着。

张起灵走近了才听清吴邪在说什么，顿时明白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从吴三省那里打听过吴邪讨厌哨兵和塔的故事，得知了关于吴氏夫妇的遭遇和那一年的大火。现在吴邪像破损了的复读机，一直反复着：“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小邪错了，不要离开我”。想必当年亲身经历父母的死亡对他造成深刻的影响。

张起灵感到一丝无奈。他并不是不了解吴邪的处境，甚至比吴邪还清楚这种失去亲人的痛楚。当初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塔的一员，并没有参加她的埋葬。这是他一生的遗憾。好在的是吴邪还有他的二叔和三叔，还有潘子和解雨臣来支撑着自己。张起灵却没有任何依靠，除了比较亲近的张海客和黑眼镜，但他们仅是战友，也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对于母亲的死亡张起灵一直都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份悲伤，从小通过塔的各种安排来尝试遗忘心中的遗憾。

他蹲在吴邪的旁边，犹豫了片刻将吴邪揽进怀中，一只手轻轻拍着吴邪的背，另一只手梳着他的头发。这是以前他母亲安慰他的方式，不知道用在吴邪身上行不行得通，能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此吴邪并没有拒绝他。

在碰到吴邪的那一瞬间悲伤如潮水卷过来，差点把张起灵也埋没在里面。

这是吴邪最强烈的感情，张起灵却默默承受着，还不忘把自己的平静、坚强透过肢体接触传递到吴邪那里。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也不敢放松，万一自己被吴邪的情绪影响可就危险了。

他抿着唇轻轻哼出一首曲子，是母亲教给他的睡眠曲，听说是一首古老的曲子，从祖辈传下来的。确切的歌词已经被遗忘了，但旋律优柔缓慢，很适合安抚急躁的情绪。

用他低沉的声音哼出的曲子，带着说不出的安抚性质，逐渐的，吴邪的颤抖开始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不过是几分钟，又可能是漫长的几小时，张起灵重复着哼唱曲子，终于开始感到周围的变化。

有一股清凉的风抚过他们身上，夹杂了淡淡的青草味，带走了之前强烈的焦味。

睁开眼，惊讶地发现周围被无数个山峦包围着，山顶上覆盖着白雪。

长白山竟然奇迹般地出现在杭州西湖周围。

这时怀中的人终于安静了。

张起灵在感官的边缘似乎感觉到有条状的东西缠绕着他的精神触梢，并不难受，反而让他渴望更多的接触。

这是吴邪完全接受他的迹象，愿意和他做精神结合，所以他也放松下来，任吴邪的精神触须更深层地探入他的精神领域。

渐渐的，吴邪图景里许多黑色地区逐渐恢复，代表着他的精神也有所好转。

所谓的伴侣就是把双方的精神紧紧连接在一起，并且共同创造出一个新的图景，任由双方随时进出，两人之间搭成了无法轻易割断的联系。

经过好长一阵时间图景的合拼才终于完成，吴邪也离开了张起灵的怀抱，尴尬地抓着头，语无伦次之后才小声地憋出一句：

“谢谢。”

他们之间的结合终于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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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突然有点触手Play的感觉 .__.

* 保持一星期一、二个更新，希望能在八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