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Senses - 3
隔日午餐点，胖子同吴邪在校园对门的摊位买烧饼，前者搂着后者的脖子叨叨不停：“怎么样？你们昨晚做了什么？”
“做了你妹，”吴邪没好气地推开胖子的脸。“别把话说得那么暧昧，我们只不过是去看戏罢了。”
胖子‘哦’了一声。“看片子？”
“是电影，普通的爱情电影！”吴邪话后顿时后悔。这怎么听起来也有点奇怪？两个大男生一起去看爱情片的确是有点不妥，一般说他们应该选的是动作片或是喜剧吧？
对方给了一个‘我懂得’的眼神，笑得猥琐，让吴邪恨不得揍人一顿。“不错，小哥下手还挺快的。”他嘟囔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吴邪提起眉毛，没来得及追问却被胖子打断了。
“唉，这是不是你家小哥？”胖子一笑，指了指吴邪的后面。
吴邪无奈吐糟胖子转移话题转得多么生硬，抓了烧饼往回走，定睛一看，站在后面的不是张起灵是谁？
“小哥你也吃烧饼？”吴邪有些惊讶，这人怎么走动都没有地点动静，完全听不出来。
“嗯。”
“真是刚巧，认识一下，这个是我的铁哥们 – 胖子，普通人。”他指了指身后挤眉弄眼的胖子，又指了指张起灵：“心理课同学 –张起灵，哨兵。”
”幸会幸会，”胖子很夸张地学古代武侠片的人抱拳，眼底一丝狡猾没有逃过张起灵的注意。“对了天真，之前我和云彩买了这周末音乐会的入门票，可是姑娘突然有事不能去，空出来的两张票就给你呗。”也不等吴邪反应过来便塞了两张票进他的手里，人‘咻’一下跑远了。“要上课了，待会见！”
摊开手掌，两张古典音乐会的票，还是前排座位。吴邪一脸黑线。胖子不是欣赏古典音乐的人，即使追求的对象喜欢听古典音乐，但他不认为那么昂贵的前排座是胖子支付得起的。这其中有蹊跷。
不容吴邪多想，张起灵插话道。“可以去试试听觉通感。”
也是，反正免费来的票，就听一听呗，刚好也可以为学业项目寻找灵感。
~oOo~
星期天，两人约在星海音乐厅大厅里见面。
吴邪错过了上一班车，等到下一班已经接近音乐会开场时间，下车后一路小跑过来，好一个风尘仆仆的模样，引来了周围一些贵宾不善的眼光。星海音乐厅属于比较高级的场地，听众都是社会高阶层的人物，非常讲究个人的言行举止，难免会注意到刚进来的青年，心想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做起事来毛毛躁躁的。
“抱歉，迟到了。”吴邪忽略周围人的眼光，找到了站在角落的张起灵。
人家穿的是正式的燕尾服，内白外黑，左胸上放了折好的手巾，头发也经过了细心的打理--刘海往后梳，露出了饱满的额头，简直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相对的，吴邪穿的是之前找零工时面试用的西装，外套有些松垮，颈项上没有打领带，头发因为之前的奔跑而凌乱，脸上还流着不少汗，气质相比之下差了许多。
他娘的，人比人，气死人。
张起灵瞧着吴邪两颊红扑扑的有些好笑，抽出手巾给对方察汗，顺道拍了拍对方的头两下。
这个动作让吴邪有些错愕。这是什么意思？嫌我的头发乱？
音乐厅里观众满席，哨向的数量居多。由于哨兵无法承受过于嘈杂的场地，古典音乐又有助于宁神的作用，所以近年来发展成哨兵向导倾向古典音乐而普通人喜欢现代音乐的状况。听说今天来演奏的交响乐团比较特别，是一个全是向导组成的乐团。指挥家是一名高阶向导，虽然在台上依旧挥动手中的指挥棒，但吴邪知道那只是做戏罢了，真正的指挥是通过精神链接来调整的。
今晚表演的节目是巴赫的作品，刚进入前奏，在场的所有向导顿时感觉心情舒畅身体轻松。据说一些古典音乐的节奏和旋律可以改变脑波的活跃力，让人更容易进入阿尔法脑波状态，有助于专著精神提高记忆力。对精神活动高于普通人的向导而言，这可以说是他们的疏导方式，效果不亚于几小时的闭门冥想。
吴邪也不例外。听着听着，他从方才急喘呼呼脑子乱糟糟的状态，进入了平静放松的模式，身体也随着往椅子下滑一点。闭上眼睛，整身舒服的他一下就进入了精神图景，西湖的水面没有任何波澜，一只黑背陪着他绕湖边散步，精神向导和本尊各享受着午后的暖阳。
张起灵很快发现吴邪的变化。吴邪给人的印象就是脑子成天天马行空乱想，平时人又喜欢耍小聪明，总是一副很活跃的样子，鲜少见他如此平静乖巧，忍不住就让人多看几眼。
虽然希望能保持现状，但是张起灵并没有忘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吴邪。”
空气出现了一丝小风，在西湖水面上引起小浪。熟悉的哨兵在唤着他，该离开图景了。
和上回一样，双方都不需花费多少精神就达成了通感。
通感后温柔的古典音乐变得更加美妙，吴邪感觉自己正坐在某座非常大的教堂里，音乐从四方八面响起，宛如几千个音乐家同时演奏。更神奇的是，每个音符的本质有所改变，不再是个体的声音，而是连贯的旋律。在向导的帮助下一些哨兵能捕捉最细微的音频，连七个音符之间的频率也逃不过他们的听觉。譬如说：A4的音频率定在440赫兹，A#4是466.16赫兹，那么吴邪现在听到的包括了440至466.16赫兹之间的频率。不仅如此，乐管家的换气声、打击乐手的棒子挥动在空中造成的划气声、甚至是拉弦时弦弹动的声音都变得无比清晰。
这是吴邪听过最生动的音乐，让人无法自拔和陶醉。随着音乐到了高潮，吴邪觉得他的心脏也激动得快跳出了胸膛，只差没有从观众席中跳起来了。
“你们哨兵够牛逼，古典音乐都能听得那么刺激，听摇滚音乐还得了。”音乐会之后，吴邪双脚带着些许颤抖走出来。
“摇滚太过吵。”张起灵记得上次报导一名哨兵陪同普通人朋友去某个摇滚团队的音乐会，结果周围和台上的声音让他受不住，进入了初期狂躁症。
现在已是深夜，路上来往的车子很少，公交车每隔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有一趟。张起灵建议他们打车回去。凑巧的，路边有一辆停着待客的的士。
上了车吴邪才发现自己有多疲累，人不住打呵欠，估计是大脑不习惯处理那么多的听觉信息，所以事后急需休息。他的两只眼皮不断打架，额头还时不时撞在车窗上，直到被一股力揽过去倚在了旁边人的肩膀上。
“睡吧。”张起灵说道。
“谢了，到的时候叫醒我。”吴邪嘟囔一句，闭上了眼睛。
回程的路上，哨兵听着两人的心跳，跳在了一起。
越是懂得越多，感觉越是捉摸不着哨兵的世界。之后小哥说在音乐会的时候他已经调低并且集中听觉在台上，以免观众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影响到观赏音乐的经验。这还真像头鹿，上次生物学教授不是说过么，许多草食类动物可以调整它们的耳朵接受来自一定方向的声音。想象一下小哥有着鹿的耳朵，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摘自于《吴邪哨兵世界探索笔记》